“明敏,你是夫君唯一的妹妹,夫君他幫你護你都來不及,如何會害你?還有你的夫君,什麼寵殺,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明白?”堡主夫人滿麵驚詫,實在無法理解她此言中的意思。
“堡主夫人,您不要激動,真相總會大白,不管是誤會還是其他,咱們慢慢說。”鍾離敘緩聲安撫,“薛夫人,您說司空堡主害您,肯定有您的理由,這個理由,不如我來幫您說吧。
剛剛薛夫人反駁了我的猜測,那麼既然當年約戰閆誌義是薛家人逼迫薛家主所為,所以很可能在輸給閆誌義之前,薛家主都並沒有後麵一係列的計劃,也就是說,在最初,這個約戰隻是一個單純的想要打響名聲的一戰罷了。
可惜,此戰中薛家主惜敗,雖然敗給一位**成名多年的高手並不如何丟臉,但是想要以此重振薛家名聲的計劃也就失敗了。我想,以薛家人的性格,一定對薛家主埋怨不小吧。”
他看到薛夫人沉默地點頭,然後繼續說道,“薛夫人剛剛說薛家主是一個好兒子,所以他看到自己父親為此事而埋怨自己,孝順的他心中一定很不好過。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出現在他身邊,而且這個人在接下來的事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猜,他應該是對薛家主說了類似於‘既然單打獨鬥敵不過那閆誌義,那何不如設下埋伏,將他擊殺呢?’這樣的話。
可是對於已經輸給過閆誌義的薛家主來說,設埋伏殺人,不僅道義上說不過去,就是殺了他也不是憑自己的真本事,傳出去恐怕根本達不到重振家族聲威的效果,反而還可能落得一身罵名。
於是這個人就進一步提議,既然單獨殺掉閆誌義已經達不到效果,那不如就從正道的立場出發,以鏟除邪魔外道的名義,將閆誌義一家子全部殺掉,造成轟動江湖的效果。雖然也會得來一些罵名,但是江湖上也不乏那些道貌岸然之輩,所以擁護的人一定也有很多,這樣一來,就可以達到成名的效果。
薛家主大概也曾猶豫、掙紮過,可是最後,還是重振家族的願望占了上風,所以他同意了這個計劃。於是,這二人趁著閆誌義在外的時候找到了他的家,一人將閆誌義其中一個弟弟引出屋外,另一人就留下來對付另一個弟弟,然後將剩下的人一網打盡。
我想,剛剛薛夫人之所以想要用‘蠱惑’這個詞,就是因為這個計劃最初並不是出自薛家主的本意,是嗎?”
薛夫人沉默不語,堡主夫人卻越加難以置信,以至於有些失聲,倒是一旁的司空荀宗忍不住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蠱惑’了薛家主的人就是我爹?!你憑什麼這麼說?薛家主為什麼不找薛家人一起去做這件事,反而來找我爹?就算是姻親,我爹對他來說也不可能比薛家人更親吧?更何況我爹那樣冷靜沉穩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提出這樣的主意!”
鍾離敘搖頭,“並不是我這樣認為,你應該問問薛夫人,為什麼會認為這個人就是你爹呢?”
薛佩蓉瞪大了雙眼問向薛夫人,“娘,是這樣嗎?害死我爹的人是大舅舅?所以您不讓我接近大舅舅?”
薛夫人握緊了手中的佛珠,顫聲道:“我……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娘,事到如今,您還為他遮掩什麼啊!”薛佩蓉尖聲叫嚷。
“明敏,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老堡主皺著眉低聲呢喃。
“我的確不知道。”薛夫人好一會兒才答道,“當年的確有一個人常常和夫君在書房裏夜談,我沒有見到那個人是誰,可是後來我打聽過了,哥哥……那時候巡查產業去了,並不在堡裏。”
“就因為這個?就因為這樣的理由……”
“當然不是!”薛夫人冷眼看向堡主夫人,“當然不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最初讓我懷疑到哥哥的,是因為六扇門捕快告訴我,閆誌義那個被引出家門的弟弟正是死於司空拳!”她臉上滿是痛苦,輕聲說道,“我一聽那捕快的形容就猜到了。一掌劈在天靈蓋上,這種招式在江湖上並不罕見,但是掌法本身就更注重內功修為,倘若是正常的修習掌法之人所為,其內力就會均勻分布在手掌上,所造成的傷痕不會有輕重之分,可是那人被打在天靈蓋上的傷痕形狀卻是五指輕,手掌重,這樣的傷勢普通人可能想不到其他的地方,可是身為司空拳的傳人,我怎麼會想不到呢!”她看向自己的父親,一字一句地說道,“拳譜第七層第一式,化拳為掌,蓄力於掌心處,以掌代拳……拳法較之掌法本身就更注重橫練功夫,精髓就在於將力量集中於一點,依靠瞬間爆發的力量優勢取勝,司空拳深諳此中道理,諸多招式正是由此而來,尤其這一招‘化掌式’更是司空拳的獨門招數,父親,您告訴我,當時除了哥哥,江湖上還有誰能使出這一招呢?”
老堡主高大的身軀早已佝僂了起來,雖然被司空荀宗攙扶著,卻依然有些站不住腳,不知是默認還是其他,他並未回答。
“可是……第七層那可是晉級到一流之境才能修煉的,夫君他到去世之前還停留在二流之境,更不要說當年……明敏,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堡主夫人反駁道。
薛夫人轉向她冷聲說道:“我知道,所以最初我也不相信那個人是哥哥。可是後來,我想到了一件事。鍾捕快說的很對,一般的家族,都會選擇一個德高望重,至少上了些年紀的人來做家主,除非有兩種例外。
要麼是繼承家主之位的人驚才絕豔,要麼就是族中除了此人之外再無他人適合。我夫君他年僅二十八歲就登上了薛家家主之位,而有一個人在和他差不多的年紀也同樣成為了一家之主。”她輕聲說道,“那個人,就是我的兄長,司空明輝。”
“你……這是什麼意思?”堡主夫人顫聲問道。
“司空堡人丁凋零,父親於武學一道上毫無天賦,於是早早地將堡主之位傳給了兄長,可是兄長當時既不是一流高手,又沒有什麼過人的智計,嫂嫂,你說,他做堡主和父親做堡主有什麼差別呢?”
“我……不知道”堡主夫人眼中已經有些淚光,顫聲答道。
“我想,差別就是,他一直在隱藏自己真實的修為!”薛夫人冷聲陳述,“十五年前,他剛剛繼任家主之位不到兩年,和當年的夫君一樣,我想他一定也在費盡心思地想要重振司空堡威名。為了達到一鳴驚人的效果,甚至隱瞞了自己真實的武學進境,直到後來,和夫君一起做了那件事,他卻因為害怕閆誌義的報複,而跑回堡裏躲了起來,獨留夫君自己在薛家四麵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