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入夜,三更時分。窗外隻剩下若有若無的知了叫聲,寂靜的好似連呼吸都能聽見。
顧弦星躺在床上,夜色中她的眼神是那麼蒼茫,那麼無助。
她手輕輕撫在自己的小腹上,那裏不時傳來似有似無的陣痛。這幾天,是越發明顯了。
她該怎麼辦,她究竟該怎麼辦?
心中的煎熬,一陣又一陣刺痛她的心。一夜難眠,一閉眼就會想起趙子琛當初作踐她時,那般瘋狂的殘忍;一睜眼就會看見趙子琛殺害恒國武士時,那麵不改色的冷酷。她看不清楚他,為什麼他時而溫柔,時而又殘暴至此。
為什麼他口口聲聲說著愛自己,卻還是終日摟著別的佳人入懷。
冰冷的眼淚順著麵頰緩緩滑落,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枕頭已經濕了一大半。
次日,趙子琛一大早就去上早朝,卻已經派了自己的貼身侍女梓嫣前來問候她。
“梓嫣,幫我把皇後請過來。”顧弦星眼眶紅腫著地說。
“這--”梓嫣顯得很為難,皇上特意交代過自己,千萬不要讓皇後接近顧小姐的。
“快,立刻,馬上!”顧弦星提高了音量,“她是我姐姐,我要和她說話。”
梓嫣顯然被顧弦星的氣勢給震懾住了,“諾,奴婢立刻去請皇後。”
皇後顧弦陽這幾日也是坐立不安,終夜難眠,聽見顧弦星竟然要主動見自己,便即刻收拾了一翻行裝,心急火燎地乘鳳輦趕到了皇帝的寢宮。
趙子琛就將顧弦星安置在自己宮中,隨時在眼皮子底下看著;雖然這是大大壞了規矩,但這普天之下又有誰敢對趙子琛說個“不”字呢?
想到這兒,顧弦陽真是心生嫉恨。但還是定了定神,攜著優雅的步伐,搖曳生姿地踏入了自己妹妹的房間。
房間裏正熏著淡淡的安心養神的香,顧弦星躺在床上,麵色清冷,臉頰看起來蒼白虛弱。
“你找本宮有何要事?”
顧弦星壓根沒有多看顧弦陽一眼,隻是低聲道,“我要你幫助我逃出這裏。”
顧弦陽顯然沒有料到顧弦星竟然要她幫忙此事,神色震驚異常,“你--”
“你既視我為心腹大患,我要離開趙子琛,正好遂了你的心願。”
顧弦陽低頭略略思索,“好。”
逃離的時間定在當晚三更時分,顧弦陽會安排人給顧弦星送來喬裝打扮的衣物,並且會派人將夜巡的守衛暫時牽製住,馬匹也會在宮外給她備好,助她順利逃走。
兩人合計好了之後,顧弦陽便立刻離開了;不一會兒,下了朝了趙子琛,就即刻來探望顧弦星。
“弦星妹妹,你氣色越發不好,要不要讓太醫來給你把把脈?”趙子琛見顧弦星麵無血色,格外虛弱的樣子,趕快扶顧弦星繼續回到床上躺好。
“不必了。”顧弦星裹著被子,背對著趙子琛,不願麵對他。
“你這樣叫我如何放心?不行,一定要讓太醫來給你診治一番。”趙子琛說罷,轉身便要傳喚自己的貼身侍女。
“不!”顧弦星忽然激動地坐了起來,“我不要!”
趙子琛見顧弦星反應這麼激烈,也趕忙坐下來好生安慰道,“好,好,你先好生休息著。不想見太醫,不見便是了。”
顧弦星精神格外疲憊,在趙子琛的溫柔勸慰下,很快便又陷入了沉睡。
趙子琛起身走出房間,將房門輕輕合上,“梓嫣。”
麵若桃花的侍女梓嫣即刻來到趙子琛麵前,恭恭敬敬的行禮,“陛下。”
“顧姑娘這幾日一直由你在照顧,可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梓嫣麵露疑惑,“不妥之處?”
“朕見她每日精神疲憊,食不知味,卻又不願見太醫。你莫非沒有發現顧姑娘有什麼特別的表現麼?”
“姑娘這幾日胃口特別不好,也喜好吃一些帶酸味的東西--”梓嫣突然睜大眼,“皇上,莫非你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