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娘,延仲住哪裏並無所謂。不過爹讓延仲住中央的至幸堂,實在讓延仲受寵若驚,延仲的住所怎可淩駕於各位娘之上呢?爹還是讓延仲住回原來得祁院吧,延仲心裏才舒坦。”程延仲對自己住至幸堂頗感意外,與大夫人一樣意外,但他婉拒了。
程迪智卻不同意:“延仲,你很快就有兩個孩子,現在的丫環,護衛定不夠,祁院怎麼住得下?再說,身為程家長子,將來整個程家由你主持,你住至幸堂,是遲早的事。讓你提前住,也是時刻提醒你,肩上的重擔。”
“老爺,其他幾座廳堂就空著嗎?”五夫人問。
“多嘴多舌!將來延仲的孩子大了,給他們住!”程迪智瞪了五夫人一眼。
“原來爹讓延仲住至幸堂,是有深意的。可延仲從未為程家建過以功一業,住這最豪華的至幸堂,實在有愧於心。”程延仲再次拒絕。
“建功立業將來不久的是,延仲,你就別推辭了。爹已打定主意,你住至幸堂。”程迪智推掉程延仲的拒絕。
大夫人心中漸漸崩潰:“老爺,不錯,不錯,安排得很好。”
曹如嫣想感謝程迪智,順便安慰一下臉色漸暗的大夫人:“爹,大娘,如嫣覺得,安排延仲住至幸堂,還有一層深意。至幸堂從土,而爹和大娘將住的炳炘堂從火,火生土,不正意味著爹和大娘養育了延仲嗎?延仲定會好好報答兩老的養育之恩,讓您老安享天年。”
“如嫣說得好聽,順耳,爹喜歡聽,我看你大娘也喜歡聽。”程迪智說。
蘇若瑤也興奮地加了一句:“老爺,夫人,請恕奴婢多嘴。老爺夫人若覺得延仲還不堪重任,需教導,指點,那麼老爺夫人住東側的權標堂就可,從木,木克土,正好克至幸堂,也暗示著老爺夫人管教著延仲。”
蘇若瑤和曹如嫣不知,她們兩個這兩句發自肺腑的欣喜會成為她們的催命符。
大夫人笑得難看:“都說得好,很好。”心中卻想:延仲,你的兩個女人是否一條心要與我對著幹了?連說話都這麼相似。你們住最高的至幸堂,而我這個主母卻要住矮你們一節的炳炘堂。蘇若瑤,曹如嫣,這是在嘲笑我嗎?看你們能得意幾天?
程迪智見大夫人的神色難看,就說:“其實幾座廳堂都一樣,隻是位置不一,沒什麼高低之分。住哪座都一樣。”
這頓飯,就蘇若瑤和曹如嫣開心著。其他人基本不開心,不滿意。程迪智被大夫人死死盯著,大夫人恨不得吃了他。突然,大夫人雙手捂頭,痛苦地扭著,撈月過來說:“老爺,夫人的頭風犯了。”
“快送去休息,煎藥喝。”程迪智知道又要麵對大夫人的一頓審問了,心想:若瑤,當日你複顏,我心血來潮,建新園子,是為了你,今日讓你跟著延仲住中央的至幸堂,也是為了你開心,你可知我的苦心嗎?
晚上,程迪智和以前一樣,耐著性子聽大夫人嘮叨:“本來我建議這園子取名為“妍睿園”,你至少留個‘睿’字給我啊,還弄成什麼“閏竹園”,全是竹子。讓延仲住至幸堂,連那個浣衣房出身的丫環蘇若瑤也可跟著去住。我們卻住他們一側。老爺,你真是這麼寵愛長子?還是蘇若瑤?你不認為延仲與我們疏遠許多了嗎?”
“‘妍睿園’沒有“閏竹園”順口。讓延仲住是有很多深意的,除了他的兩個未出生的孩子之外,也是為了如嫣,為了和曹大人的關係良好。不是嗎?夫人,你就放寬心吧。再說,夫人我們兩個終究會老,這整個程府都要給延仲的。”程迪智說這話隻是給大夫人撓癢罷了,毫無用處。
大夫人淡笑:“延仲與你是有血緣的父子,而我,隻是他名義上的嫡母,未生,隻養。以後的日子,難言。我就怕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句話。況且我還不是親娘呢。”大夫人這話說出了自己的擔憂:程延仲很可能有一日,不認她這個對他視如己出的嫡母。
她本就不快的心中念著幾個名字:本就令我憎惡的蘇若瑤;被蘇若瑤帶壞,逐漸眼中無我這個主母的曹如嫣;她們討延仲父子開心的籌碼——腹中之子;還有這個延仲,延仲,大娘對你還有點希望,你可別讓大娘失望啊,大娘視你如親子的。
西廂房,蘇若瑤激動地哭了:“我並不是在乎權勢,榮耀之人,卻能和延仲,如嫣一起住進至幸堂,這是我和如嫣一起命名,贈與延仲的名字。真是完善了,老天待我不薄,真的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