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迪智躺著祥和地笑:“傻瓜,延仲最喜翠竹,‘有節骨乃堅,無心品自端’,我這個做爹的怎會不知。你和如嫣一心一意為這小子,是他的福氣。我就從無兩個女人如此一起真心待我,我都嫉妒延仲呢。所以,我也不想冷了你們那份心意。”
蘇若瑤覺得奇怪:“一官,當時你對我的情意,我不是不知,我對你有意,你也知曉。你就那樣任我愛著延仲,不妒?不恨?”
“一個是我器重的兒子,一個是我深愛的女人,怎麼妒?怎麼恨?況且我讓你們散了,這已是惡意,還有資格去妒,去恨嗎?”程迪智摸著她的頭發說。
蘇若瑤對程迪智的話還是分不出真假:這是真的嗎?你真的不怨我曾經騙你?你對我與延仲是寬容,可對我卻是自私。我該如何對待你那不知真假的情意?暫且當做是真的吧,心裏會好受一點。
蘇若瑤不大開心:“一官,我知道你對我已經夠好了。但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疑問,我是不是對不住延仲?”蘇若瑤不自覺地撒起嬌來。
程迪智慢慢講:“若瑤,這個,我或許要為你和我自己辯護,你靜心聽我講,好嗎?”
“一官說吧,若瑤聽著呢。”蘇若瑤說。
程迪智闡述了他的信仰:“若瑤,我是天主教信徒。”
“天主教?”蘇若瑤從未聽說。
程迪智回答:“對,將像佛教一樣,是一種信仰。天主教認為,人生來就是有罪的,這與我們漢人認為人性本善是截然相反的。人生來的罪叫原罪,若瑤,你的浣紗之美就是你的原罪,讓我和延仲父子兩都對你難以忘懷。你和延仲相戀沒錯,但我卻還有意於你,收斂不住邪惡的心,自私地將你攬入懷中,這是我的本罪,是難以洗刷的,百年之後,我會反悔,但要經過煉獄才能入天堂。可若瑤你的浣紗原罪不用介懷,有耶穌為你流出鮮血,代你的原罪,受罰。因為那本就不是你內心所生。”
程迪智還想解釋蘇若瑤是無罪的,但蘇若瑤已失聲痛哭:“不管原罪還是本罪,犯了罪就是惡。亂倫就是天理不容!”
“若瑤,除了耶穌的鮮血之外,你的原罪,還有我代你承擔,受罰,進入煉獄。你一身清白地進入天堂。”程迪智撫親吻著她。
蘇若瑤問:“入天堂?就是西方極樂世界的意思嗎?若瑤哪還有一身清白,奢望進入那裏?”
不過蘇若瑤有了一絲安慰:原罪?生來的罪?言之,就不是我的錯嗎?
大夫人在至幸堂的日子是度日如年:“如今彩霞來了,也可說說話幫我解解悶。但是,撈月,這次交給你的任務可辦得不大利索。你算算,兩個月了吧,從蘇若瑤失蹤回來後的第一夜,老爺就從未與我共度過,我這主母的尊嚴,也成了一層窗戶紙。你我都知老爺和誰過的,怎麼就沒聽你說起過,老爺每夜在哪個地方丟了魂?”
“夫人,奴婢無能,隻知道二少爺雖與蘇若瑤成親,但隻是一對假夫妻,二少爺每晚都和五少爺在祥瑞院一起念書,習字。”撈月回答。
大夫人瞅了她一眼:“這個我早知道。”
“奴婢費了很大的勁去找老爺和蘇若瑤。但每夜跟蹤他們的人都回答,跟到半路就會稀奇古怪地跟丟。有一個跟蹤者為了跟上老爺,還被一扇門給壓傷腿,這小命差點都沒了。不過,奴婢可以肯定,老爺和蘇若瑤往同一個地方去了。”撈月回答。
大夫人陰笑:“這真是海外奇談,這偌大的閏竹園難道還建了機關,暗道,密室?老爺,你可真把蘇若瑤保護得無人敢近啊!今晚家宴,看老爺有何說辭!”
大夫人也如今也隻有在家宴上來一展她主母的威風,不過呢,其實程家人人都是敬畏她的,她想要的敬畏是蘇若瑤,程延仲,曹如嫣,程延濱,程延元的敬畏。可強扭的瓜不甜,何況這瓜還扭不下來。
晚上,建安廳的家宴上,大夫人和程迪智坐在一塊:“老爺,蘇若瑤最近過得還舒坦瀟灑吧?”
“夫人,你想要的,住進至幸堂,嫡長子延新,掌管程家內務大權,都有了。延仲的存在也不再威脅到你的權利了。何不給我們一條活路呢?大家各自都過得好。”程迪智這是再跟大夫人談條件:如果你敢動蘇若瑤,這些你都一無所有。
大夫人也知,但她不甘心,蘇若瑤始終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讓她睡不安穩。
飯桌上,程延仲,曹如嫣夫婦兩還在窩裏鬥,曹如嫣已看程延仲不順眼了,自顧自地吃飯。程延仲給她夾菜,她就把程延仲夾的菜,夾回程延仲碗裏去,兩人也不顧家人都看著,來來回回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