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如嫣有點笑意了,才注意到二少爺程延濱也在此:“延濱二弟,好啊。”然後問蔡禾苗:“禾苗,現在什麼是時辰?”
“酉時過半。”蔡禾苗回答。
“我們先回祁院。”曹如嫣心想:今日延仲應該會提前回來。
剩下程延濱傻傻站著:嫣兒,我在你麵前,在你心中怎麼就如一掃而過的秋風一樣?你連幫個忙也不說一句,我可是滿心來幫你的啊。
而蘇若瑤呢,一個身著綠衣的絕代風華在閏竹園內瘋狂地尋找著兒子,見到人就抓著人家的衣領凶狠地問:“你看見程乾沒有?”
祁院,程延仲也確實提前回來了。海星已經許諾三成高息借錢五百兩,以娶親蓋房為由,將祁院的內鬼揪了出來,綁到程延仲和曹如嫣麵前。
程延仲毫無表情,使勁踢了他一腳,狠狠盯著此人:“先是盜賊重金收買,再是海星高息引誘,終於把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給揪了出來。真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啊。”
“大少爺,奴才一時糊塗啊。”這個內鬼後悔不已。
程延仲咬牙說:“想賺錢,腦子蠢了點。你給我聽清楚,如果小少爺程乾有恙,你等著陪葬。說,與你重金之人,是男是女?長相聲音可辨?”
“聲音是男人,但他蒙臉,隻見雙眼,無法辨認。”內鬼聽到自己有可能會沒命,聲音也顫抖了。
程延仲手撐額頭,心煩不已:“不是拐賣孩子的,而是閏竹園內的人。海星,先把此內鬼關起來,待後處置。”
這時,程延元來了,還未喘口氣就說:“大嫂,延元照你的吩咐,分別去了四娘的祿院和五娘的禛院。我故作搗亂,闖入祿院,裝作調戲三哥,但被四娘趕了出來。然後去禛院找延嗣玩,五娘以延嗣要念書為由,將我請了出來。在這兩處,我都沒有聽到嬰兒的哭聲。”
聽到這,曹如嫣的眉頭上了幾把鎖:“四娘和五娘都是被爹處罰之人,心緒難過不假,但門可羅雀必定是真,應當是眾人避之不及吧。
若有人上門拜訪探望應該是喜事,高興還來不及,可我和延元分別去探訪,都吃了閉門羹。
四娘是因延元和瑤姐姐而受罰,排斥延元有理,但不歡迎我卻說不過去。五娘是因我和瑤姐姐受罰,拒絕我有理,但排斥延元就有問題了。”
程延仲問她:“如嫣,你和延元分別去四娘和五娘出探訪,還這麼生疑,是怎麼回事?”
“延仲,今日我找你所說到處去串門,先去了至幸堂,與大娘聊了一會,她跟我說了一句‘不要去四娘的祿院,怕瘋癲的延兆嚇著我’,在我看來,這是大娘露出馬腳,‘此地無銀三百兩’。我還偏偏就去了一趟,可四娘和五娘都婉拒了。”曹如嫣解釋道。
程延仲不信這事與大夫人有關:“如嫣,大娘不讓你去四娘住處,是怕瘋癲的延兆傷著你,什麼‘此地無銀三百兩’,不存在。不過照你和延元所說,加上剛才那個內鬼所說,盜賊在閏竹園內無疑。”
“經過大哥大嫂一天內,明裏暗裏的查詢,大哥,如果直接去疑處搜查,恐怕不妥。說句不好聽的,以大哥現在的地位,若沒有找到程乾,隻怕有人會拿此事說事,大哥的麻煩會更多。”政延元這話確實沒錯。
程延仲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下令:“海星,去買一口棺材,一具壽衣,都是成人用的,還有出殯用的一切物品,現在就去。”
“是,大少爺。”海星說完就去執行了。
“其他人,將祁院打扮成白喜事的模樣,現在就開始!”程延仲又下了一道命令:“延元,你嗓門大,等會,帶著丫環們在祁院門口穿上白衣,燒紙錢,哭喪,對外宣稱,祁院收到一句毀容的嬰兒屍體,程乾已歸天了。”
“延仲,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沒找到程乾,我就不承認他已故,也不允許別人說他過了。”曹如嫣堅決果斷地站起來。
程延仲扶她坐下:“如嫣,這隻是權宜之計。”
程延元一開始大惑不解,但很快想到:“大哥,你享用此方法引出閏竹園內盜走程乾的盜賊,可是這樣會不會對程乾不祥?”
程延仲穩如泰山地坐著,一手握著曹如嫣冰涼的手,從容不迫地說:“我程延仲的兒子在娘胎中就曆經重重險阻,他福大命大,這點不祥,對他來說,不在話下!延元,我知道你會裝哭,快帶著朝霞一批人,披上白衣,在外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