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仲低下了頭,沒回答。蘇若瑤低聲說道:“自私不講理的男人!”
“若瑤,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那樣對如嫣了。我們去偏房休息吧。”程延仲牽著她來到偏房:“若瑤,你知道如嫣為什麼讓我們兩個都出來嗎?”
“她想安靜一會。”蘇若瑤假裝不懂。
“她想有人能幫她一把。有事,她真的應付不了那些明槍暗箭。”程延仲對蘇若瑤直說:“我和如嫣能信得過的人就隻有你。年前你說,等過完年,就和我們住在一起,妻也好,妾也好,隻要在一起,就都是我愛的女人,一起抵擋風霜雨雪。看著我,若瑤。”
蘇若瑤轉過頭麵對這程延仲:“對,我是這麼說過。”
蘇若瑤覺得:延仲對我的眼神還像從前那樣,不,像初遇那樣癡愛,迷戀,還多了些成熟,這成熟,是和如嫣一起成長出來的吧?可我對延仲的眼神是否如從前一樣呢?我確定不了,因為我與他在一起的心情,變了。
程延仲抱著曹如嫣親吻,慢慢倒在床上。蘇若瑤的眼睛一直閉著,似乎不願看到程延仲吻自己。
程延仲停下來:“若瑤,你不開心嗎?”
“不,我很開心。我們可以在一起了,有如嫣,有程乾,怎麼會不開心?”蘇若瑤騙程延仲,也騙自己。
程延仲以為是自己不夠熱情,就狂吻她。但蘇若瑤反應冷淡,連一聲笑都沒有。程延仲的心也淡了,不再吻她,躺在一旁說:“算了,你累了就睡吧。”
我不能讓延仲難過,他是我的戀人啊,我為他生了程乾,他是我的滄海,這都是一官說的。
蘇若瑤強迫自己爬到程延仲身上:“我就等著這一日,你卻放棄,你變心了嗎?”蘇若瑤也狂吻他。
程延仲從未見過這樣主動的蘇若瑤,但她明顯在逼迫自己。可程延仲渴望著與初戀情人的肌膚之親,但一段時間後,還是推開了她:“若瑤,你這麼不願意,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呢?”
“延仲,你想多了,我沒有不願意。你最近心情不好嗎?”蘇若瑤問。
程延仲回答她:“有好有壞。若瑤,我們認識那麼久,相處的日子不是白白相處的,我看得出你心情不好,你不想和我親熱。可為什麼忍著不說,你忍什麼?我又沒有像以前那樣強迫你。”程延仲對著上空說,雙手交叉,枕著頭。
蘇若瑤轉過身去抱著他:“延仲,我還愛著你,你感覺不到嗎?”
“那好,今天初十,拜年日已過,明日我就去跟爹說,正式納你為妾。”程延仲說這話本應開心,但卻帶著不開心的味道。
可蘇若瑤還沒準備好接受這件夢寐以求的事,怎麼會這麼難接受呢?於是她想拖延一下:“延仲,你看,這元宵節還沒過完呢、、、、、、”
“過完元宵節,然後是二月二龍抬頭,三月三軒轅日,四月四寒食節,四月五清明節,五月五端午節,六月六天貺節,七月七七夕節,八月半中秋節,九月九重陽節,我們慢慢等,等到頭發白了也不遲!”程延仲氣得說反話。
剛才因為曹如嫣的傷心而難過,現在因蘇若瑤的飄忽不定而生氣,今晚也睡不了一個覺了,他蓋上被子,輾轉難眠。
蘇若瑤不再像以前那樣安慰他,既然已氣成這樣了,安慰也無用。最重要的是,蘇若瑤覺得自己對程延仲的安慰不及曹如嫣了,好似現在隻有如嫣能讓延仲的心情完全好起來,隻是延仲還不知吧,還念著我和他的初遇,初戀。
我麵對和延仲幸福的生活卻一再推辭,誰來解開我的心結呢?
兩人一夜,同床異夢了。
次日,蘇若瑤的腦子跟著腳走,渾渾噩噩中走到了館娃齋,見門已鎖,也沒進去。
一官,真的不來此處了嗎?我有事想問你,延仲說要納我為妾,可我猶豫不定,我想聽你怎麼說,你會來這裏嗎?過來吧,像除夕那晚一樣。
蘇若瑤拿起木槌,擊磬,敲鍾,無力地擊打著,鍾聲也散亂無力,如她的心情一樣。除夕那晚敲得那麼好,怎麼今日一點趣味都沒有?她扔下木槌,去撫摸程迪智的豎琴,也試著去彈奏一下,發現有一根弦斷了。
這琴弦不會是風吹斷的,也不會是雨打斷的,是被人彈奏時,撥斷的,是一官,他來過這裏,他準是在這裏彈奏豎琴時,心情和我一樣不佳,才撥斷了一根弦。他心裏懷著這裏,念著我,也想和我說話,就像我想和他說話一樣。我要讓他知道,我也來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