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慧劍斬情(1 / 2)

蘇若瑤牽著他的手走在前麵,像小孩子一樣轉著:“是啊,來館娃齋打掃,洗衣裳,祛濕,散熱,擊磬,敲鍾,隻可惜我隻能白天來,但你白天都要出去忙你的事,所以常是我一個人在此。偶爾難得你白天在這。可到了傍晚,我就要回權標堂了,有些不樂。”這麼說著,等著程迪智的安撫和寵溺。

程迪智聽了,心裏暖和又要克製自己的感情:若瑤她還未認識到延仲才是她終生的依靠,她還依戀著我,這樣不行。延仲知道後不會對她好,那她此生何去何從。

於是程迪智提醒她:“若瑤,你忘了我們在金門島約定的‘最後一次’的誓言?可你現在來惜秋園來得這麼勤,是否違背誓言了?這樣可不是一個女君子啊。”

“一官,我們在此就是談心,相互為對方解除煩惱和不快,又無越軌之事。所以,沒有違背我們在金門島的約定。”蘇若瑤說得很自然有理似的。

程迪智覺得:隻有在這裏才可以看到她完美的無拘無束的笑,就像當初在惋春園的那種笑,難得。雖然我想日日看到,但是不可這樣下去,否則會釀成災禍。

程迪智笑著批評她:“若瑤,你強詞奪理了。”

“強詞奪理就強詞奪理,反正一官會容納我的所有任性,放肆,縱情和無理。”蘇若瑤跳起來,摘下一樹枝,撓他的臉。

程迪智心中也想:若瑤,我何嚐不想讓你在惜秋園永遠放縱地開心,但我要為延仲著想,你又為他著想過嗎?

“好,都任你所說。”程迪智讓她最後言語放肆一下,然後問:“若瑤,最近延仲的嫉妒心越來越重,與延濱不和到了頂點,而起因是如嫣。去了權標堂,看到如嫣愁眉不展,看得出她因此受了延仲不少氣。延仲怎麼昏了頭嗎?如嫣是多難得的妻子。我與延濱的言談中也知道,延濱對如嫣一廂情願熾熱地愛著,而如嫣從未有出軌之舉。延仲卻因幾次偶然的事情打翻了醋罐。若瑤,你說,他們一個是我器重的兒子,一個是我選的媳婦,卻讓我操破腦筋,這該如何是好呢?”

程迪智將話題引到程延仲身上去,就是為了讓蘇若瑤意識到她是程延仲的女人。

蘇若瑤為程迪智解開這個亂成團的問題:“一官,這世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延仲為何如此生氣吃醋?是因深愛而嫉恨,男人有時也是那麼小心眼。如嫣呢,聰穎明慧,肯定會理解這一點,原諒延仲對她的生氣和羞辱。關鍵是延濱,他的癡愛讓他陷入泥潭中爬不出來,不過總會有一個知己,讓他不再覬覦如嫣的。

不過,說句心裏話,我覺得延濱對如嫣雖是違背倫理的愛,但從未有任何不軌之舉,還愛得那麼真切,熾熱,自然,不惜讓他自己全身遍體鱗傷,名譽盡毀,也還是不改初衷。而程延兆對我的舉動,色迷心竅,詭秘陰暗,淫蕩卑鄙。相比之下程延濱對如嫣的愛倒是令人感動呢。一官,我這麼評論他們,可他們都是你的兒子,你不會生氣吧?”

“若瑤,你說到點子上了。隻是沒有解決的辦法。”程迪智為這無法解決的家事而緊縮著臉。

蘇若瑤想到辦法:“一官,你想想,延仲如嫣的夫妻恩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誰能撼動他們?延仲與延濱的兄弟不和,延濱‘叔戀嫂’的不倫戀也終會因如嫣對延仲的堅定不移而消除。一切隻待時間了,你這個當局者迷了,就讓我這個旁觀者清吧。”

“我是當局者?你是旁觀者?若瑤,你說反了吧?延仲已是有妻妾,兒子,有自己家庭的人,你是其中一人。按理說,你才是當局者,我是旁觀者。你是延仲的妾,現在你的夫君妻子陷入迷局,困境,你是當局者,該想盡辦法為他們脫離困難,怎還置身事外說自己是旁觀者?”程迪智有些不高興:若瑤這是把她自己與延仲相隔了,要讓她的心回到延仲身邊才行。

蘇若瑤尷尬地笑了:“一官別生氣。你這麼一說讓我知道剛才口誤了,口誤而已,別生氣了。我當以當局者的身份讓他們從迷霧中走出,讓你這個旁觀者看看我的本事還是不小的。”

蘇若瑤仰望上空,伸出雙手,接受透過樹蔭的陽光,說:“雖是夏天,但惜秋園的西子林的樹蔭為人遮蔽了炎熱的陽光,與人以涼爽,這些樹,夏則為人庇蔭,冬則為人遮風,不知長了多少年了。一官我們在這西子林暢快地說些有趣的話,別談那些煩心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