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落著,卻仍然無語地每夜為程將軍磨墨,點燈,扇扇子,什麼也不說,就默默地看著他,也沒有開口反對程將軍的建議。
但還來不及給她指定夫家,程將軍就已屍首異處了。
到而今,再回憶起程將軍,她泛出點滴微笑:程將軍為我指的夫家,會是他嗎?如果是,那也好。
蘇若瑤將一塊絲絹跑向空中,絲絹落下蒙住她的臉,仿佛看到了程將軍向她點頭微笑,那是示意真的嗎?
可現在妍妍是憂愁的,還躲著自己。於是人事部管理員被叫到了程延仲的辦公室。程延仲手輕彈桌麵,背靠轉椅:“蘇若瑤怎麼回事?”
管理員有點答非所問:“程董,蘇若瑤她才藝多項,你也默許她在各個坊工作,所以她想去哪裏上班,我也不好說啊。”
程延仲瞟了他一眼,就直接問道:“你就不要拐彎抹角了,我是問你蘇若瑤為什麼工作不上心,還憂鬱著!”
“這個呢,”管理員拖拉了一番,最後還算是拖拖拉拉地把緋聞都說了出來。
程延仲眼神鋥亮如劍戟刺透人心,管理員低頭不敢看他。他敲桌子的頻率變慢了,但是敲桌子的手指越來越重,酷冷地似笑非笑:“那幾個女孩,都辭退!”簡短有力,呼吸勻稱的話。
管理員有點不寒而栗,他語氣顛簸著,問了具體措施:“請問程董,是不是扣除她們本月工資,並以‘汙蔑她人’的罪名開除?”
可蘇若瑤立刻起身,從後門出去了。程延仲見如此,覺得她還在在意那些事。對這棟樓熟悉不過的程延仲,繞了一圈就堵住了她。
蘇若瑤見無法逃脫,就雙手放腰前,比以前彎腰的角度更大,然後站起:“還請程董注意自身言行,你我非親非故,這般來往太過親昵,難免引起別人猜疑。”
程延仲骨子裏還有點年少時狂傲不羈的性子,看他現在的架勢就如此:斜站著,一手扶著牆,一點也不管蘇若瑤的害羞,就那麼左右地看著她的臉和眼睛。
蘇若瑤被看得不好意思,欲轉身走,卻聽背後程延仲的激將詞:“隻是有幾個人在說些子虛烏有的緋聞,你就不停地躲避!結果呢?就算躲到了書法坊,遠離了是非區,但那些緋聞還是愈演愈烈!”
“壞了程董的名譽,深感抱歉。”蘇若瑤轉身向他致歉,沒有笑意和愁色,就凍著臉。
程延仲站直了,走近一步,逼得她往後退,繼續指出她不是:“我們清清白白的,怕什麼?退一百步講,就算我喜歡你,追求你,那又關那些人什麼事?她們憑什麼這樣汙蔑你?”
程延仲拖長嗓音,昂起頭,不屑地笑那些人:“哼,都是些欺軟怕硬的人,明明是我對你關心過度,她們卻不敢說我什麼,就說你怎麼不是。這樣的長舌婦,留下來隻會擾亂公司風氣,所以,我開除了他們。”
原來那些緋聞已傳到書法坊了,就像蒼蠅螻蟻一樣無孔不入。當有小孩子拒絕蘇若瑤來端正握筆姿態時,蘇若瑤已感到這裏難容她。可是她習慣了忍,就忍吧,在這裏給老師們研墨總該不會被人唾棄吧?
是的,蘇若瑤穿著自己的素裝,纖塵不染的一身的才華在這裏研墨,也不能當習字老師,真是可惜啊。
隻是因為她受不得那些汙蔑她的話。
“舞樂坊的美人不少啊,怎麼就她蘇若瑤成了香餑餑呢?半句話都不會說的人,怎麼成了台柱的”
“那是因為人家選對了方向,她一開始就瞄準了程董,上次她在台上暈倒,程董第一個衝上去的”
“嗯,由此看來,蘇若瑤是早就主動去潛規則上位了啊”
“不過平日看她並不聰明,怎麼到關鍵時刻就抓準了時機和人物呢”
蘇若瑤掀起臉上的絲絹,就開始環繞著自身舞了起來,絲絹在手中飄舞,飛起,落下,接住,她的裙擺在飄舞。這舞蹈叫什麼名字,她也不知,隻是她興起而舞的,姑且叫絲絹舞吧。
隱約看見頭頂飛舞的絲絹上的“程”字和“筱”字,這個“程”會是誰呢?
蘇若瑤照常繼續上班才兩天,就受不了洶湧而來的流言蜚語了,對這些,她無任何防備,也不知怎麼抵抗。
“舞樂坊的美人不少啊,怎麼就她蘇若瑤成了香餑餑呢?半句話都不會說的人,怎麼成了台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