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西山,日落餘暉。在魔獸森林外,一處山腳下的坐落著一個村莊。而此刻揚天正背著安娜塔西雅呆立在村口。
揚天轉頭看了看還在自己肩頭沉睡的安娜塔西雅,顛了顛肩頭,柔聲道:“我們到家了。”
安娜塔西雅微微睜眼,吃力地抬起頭,入眼是自己熟悉無比的進村小道。剛逢驚變的安娜塔西雅,看到回家的路,不禁落下了眼淚。
楊天歎了口氣,道:“哥哥當初剛剛來到這裏時,滿地都是村民的屍體,哥哥為了讓他們能夠安息,就放火燒了大半個村莊。”看著村中的斷壁殘垣,楊天極具歉意。
提起當時的事,安娜塔西雅猛地顫抖了下,仿佛想起了極度驚恐的事。
楊天安慰道:“不開心的事就不要想了,好嗎?”
安娜塔西雅吸了吸鼻子,調整了情緒,道:“哥哥,我不想進村子了,我們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村子的西麵有一處山坡。楊天將兩條腿都伸到了山坡外,坐穩後,又將安娜塔西雅穩穩地抱入懷中。
遠處,暗黃色的落日已經有半個隱如群山之中。落日的光芒已經變得極為暗淡,黑色的雲層纏繞其上,在加上山中的層層樹影倒映,反倒是像一幅水墨畫一般。
不知不覺,天空中下起了鵝毛大雪,密密的白色雪花飄散在夜幕中。大雪紛紛揚揚落下,那片片雪花在空中舞動,飛翔,盤旋,墜落,鋪落在地上。
有一片雪花落在楊天手背上,涼涼的。隨後又因為楊天的體溫,化作了一點水滴。楊天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件長袍,輕輕地裹在安娜塔西雅身上,道:“下雪了。”
遠處傳進來一陣奇妙的宛轉的鳥鳴,聲音很遠,但聽得很清楚,又是甜美,又是淒涼,便像一個少女在唱著清脆而柔和的歌。
楊天呆呆地出了一會神,低聲道:“這鳥兒唱得真好聽。”
安娜塔西雅側耳聽著,鳴歌之聲漸漸遠去,終於低微得聽不見了。安娜塔西雅道:“哥哥,你知道嗎?那是天鈴鳥,這種鳥隻在雪夜出現。有人說,這是雪中的精靈。還有人說,這是天上的星星掉下來之後變的。但是,我更相信這是草原上一個最美麗、最會唱歌的少女死了之後變的。她的情郎外出打仗,臨走告訴她,下雪了,他就回來了。所以她就一直在這裏等,就算是死後,她也要化作天鈴鳥繼續等。”
楊天替安娜塔西雅輕輕抹去臉上的雪花,道:“很美的故事。不過哥哥會一直在你身邊,你不需要等。”
安娜塔西雅將頭緊緊靠近楊天胸口,道:“如果人死後可以化作天鈴鳥的話,我願化作天鈴鳥,從此常伴哥哥。”
楊天聳了聳鼻子,壓抑了一下眼眶中的淚水。這時,小白從揚天跟安娜塔西雅身體的隙縫間,費力地鑽了出來,跳到安娜塔西雅胸口。似是感覺到安娜塔西雅的狀態不好,“嗚嗚”地叫喚了兩聲,隨後又舔了舔安娜塔西雅的臉龐。
看到小白,安娜塔西雅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費力地伸出右手,輕輕地撫了撫小白的頭,道:“還以為你會一直在哥哥的懷裏睡下去呢,還能看到你,真好。”安娜塔西雅已經明白,小白是能聽懂她的話的。
小白將頭在安娜塔西雅掌心磨蹭著,小眼睛中帶有愧疚之色。
若是當時小白清醒著,那麼安娜塔西雅也許不會受傷。不過,楊天也不會因此去責怪小白。小白不過是自己偶遇的夥伴,並沒有職責來替自己做什麼,何況它又多次救自己性命。安娜塔西雅的受傷,楊天一直怪的都是自己。
揚天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安娜塔西雅看向遠處已經完全淹沒的落日,道:“以前我也是經常來這裏看日落的,還有日出。哥哥,你能不能在這裏陪我等日出。”
楊天道:“日出。那哥哥就跟你在這等日出,好嗎?”
安娜塔西雅用力地點點頭,道:“嗯。不光有日出,還有這片草原,我是永遠不會忘記的。春天,風一吹過,所有的花在一夜之間全都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