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化腐朽為神奇(1 / 2)

順子果然從三口子母窖封泥的包頭隱秘位置找到了被人為破壞的小孔,經驗豐富的薛念祖一看就知道有人背後使壞,偷偷往窖裏灌注了涼水。

酒窖在發酵過程中被灌了水,發酵成糟水就不難理解了。

順子的臉色非常憤怒:“念祖哥,我們果然是出了內鬼了!這廝何其歹毒,竟然往窖池裏灌水!咱們馬上報官,讓官府的人來查,如果查出是誰,老子他娘的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順子的聲音嘶啞中帶著尖利。

其他十幾名夥計、酒工的神色也都有些複雜,大多垂首不語。

薛念祖眼眸中閃過一絲鋒銳的光芒。他搖搖頭:“順子,先不要急著報官。其實報官也沒什麼用。我們一家小酒坊的這點破事,官府的人會管?”

薛念祖深邃的目光逐一從夥計酒工們身上掠過,嘴角一挑,斷然揮揮手道:“各位兄弟,我薛某人自問待大夥不薄,開這個酒坊也是為了給大夥謀一條生路,可有人卻要在背後端了大夥的飯碗,居心險惡,著實讓薛某人這顆心涼了半截!”

薛念祖揚手指指畫畫:“這是誰幹的?自己站出來,我既往不咎!若是讓我查出來,一定送官嚴辦!”

眾人沉默。

薛念祖冷笑起來,背過身去。

酒坊這些夥計酒工大多數都是從昔日的廣聚財跟隨過來的,知根知底,相處極熟。要說一定要有吃裏扒外的東西,大概非梁二狗莫屬了。

實際上,也隻有梁二狗這種大師傅,才知曉酒窖灌水這種做法。要知道,在酒坊暗中使壞,尤其是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也是需要一點技術含量的。

順子厲聲喝問:“到底是誰?自個兒給老子站出來,否則,等老子查出來,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眾人還是沉默。

薛念祖霍然轉身,聲音陡然間拔高了幾度:“既然都不肯承認,那麼,我看咱們這酒坊就此關門停業罷了,都各自收拾東西,滾蛋吧!”

栓子、柱子等夥計大吃一驚,慌不迭地噗通一聲跪拜在地,哀呼道:“東家,可不能關了酒坊啊,咱們大夥寧肯不要工錢,也願意跟著東家幹啊!”

梁二狗突然張嘴道:“東家,您要關了酒坊咱沒意見,但是能不能先把咱們這些雇工夥計的工錢給結算了?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咱們一家老小都在等吃等喝,您要是不給工錢,咱們怎麼回家跟老婆孩子交代?”

薛念祖仰天打了一個哈哈:“梁二狗,你還有臉跟我要工錢?這酒窖灌水的事兒,我聽廣聚財的楊老東家講過一次,十年前,廣聚財曾經出過那麼一檔子事……”

薛念祖說到此處,微微停頓了一下。

梁二狗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手腳微微顫抖。

薛念祖鋒利的目光怒視著梁二狗:“梁二狗,還需要我往下說嗎?!十年前你為了從廣聚財的大師傅手裏學藝,偷偷往廣聚財的老窖中灌水要挾大師傅,後來被老東家發現。老東家念在你家有老母臥病在床、少妻身懷六甲,這才網開一麵沒有追究。沒想到十年過去了,你非但沒有改邪歸正,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我沒有……”梁二狗漲紅了臉辯解道。

薛念祖怒吼一聲:“順子,栓子,給我把這個喪盡天良不知廉恥的狗東西給我綁起來!”

順子栓子等人唯薛念祖之命是從,聞言立即上前,不由分說就把梁二狗捆綁起來。梁二狗根本不敢反抗。再反抗,這群怒氣充盈的夥計酒工,能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梁二狗,我最後問你一遍,往酒窖裏灌水,你認還是不認?”薛念祖聲色俱厲。

梁二狗哆嗦著嘴角:“我……我沒有!”

薛念祖縱聲狂笑:“梁二狗,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順子,把這狗賊的腿給我打斷,扔到官衙去,就說是我薛念祖懲治家賊所為,官府若是問罪,我薛念祖一力承擔!”

順子一把抓過一根抬糧米的杠子來,掄起來帶著呼嘯的風聲就要落下,梁二狗見薛念祖動真格了,嚇得魂飛魄散尿濕了褲子,哭爹喊娘認罪道:“咱的娘啊,東家啊,咱錯了,咱再也不敢了,饒了咱吧!”

薛念祖臉色威嚴冷漠:“打!”

順子掄起杠子就往梁二狗身上打去,當然不會朝要害部位打。梁二狗養尊處優慣了,哪裏吃過這種苦頭,兩杠子下去就慘叫連聲,連痛帶嚇暈了過去。

順子催了一口唾沫:“念祖哥,把這狗日的送官吧,不能就這麼輕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