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一隻腳放進裏麵,停住。你看水裏自己的倒影,到底是喜還是悲?千萬年來,你在這裏孕育,千萬年後,你在這裏誕生。你始終要記住,你是靈島之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湮從夢中掙紮著醒來,一摸頭上,十字髻下全是冷汗。
她到這裏多少天了?
她自己也不記得了,這裏沒有太陽,也沒有日光,有的隻有黑暗,醒來是暮色四合,睡下的時候依舊是黑色的天空。
剛才,她做了一個很詭異的夢。
那裏有一塊石頭,長得並不好看,磨盤大小,坑坑窪窪。然後它的身邊是同樣的很多千奇百怪的石頭,有長得像動物的、像人的、像花的、祥雲的,各式各樣,但是,她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個磨盤大小的石頭,仿佛可以透過它看到熟悉的生物。
緊接著是一群人,熙熙攘攘,推三阻四的進來,他們的衣飾華貴,風華正茂。
“賭石!賭石!”
有的人叫起來,然後兩位青年才俊起身,在各種各樣的石頭裏亂轉。
一位黃衣少俠選中了那塊磨盤。
他身邊的老者說道:“少主,一定要小心,有的石頭看上去好看,實則空洞無物。”
黃衣少俠並沒有讓他多說,他道:“我心中有數。”
紫衣少俠選了一塊雲狀的物體。
切石的師傅上來了。
他將水潑在石頭上,用刀一刀刀切著。
突然光芒大盛,雲石落刀下去,飛快切出一個火係晶石的半生源,它成球狀,人頭大小,裏麵的液體還在流動,似乎有生命一般。
人群歡呼雀躍,為此興奮不已,同時又為黃衣少俠的愚蠢歎息。
然而黃衣少俠依舊站著,神情莫測,隻是手中的折扇一開,扇子上赫然寫著一個“帥”字,他把折扇翻轉過來,上麵又赫然寫著一個“我”字。
眾人白眼一翻。
“看好了!”切石師傅大喝一聲,一刀切下,白花花的石灰四濺,到底也是空空如也。
“可惜了,可惜了!”
“這下,那小子怕是要賠得傾家蕩產!!”
就連黃衣少俠身後的黑袍老人都動搖地握緊了拳頭。
隻有黃衣少俠那雙閃亮的眸子堅定地看著切石師傅落下的另一刀。
方才第一刀已經切掉二分之一,而接下來這一刀便是切去剩下的二分之一。
水灑在石頭上,那些飛灰化作泥水,灰色流盡,依舊沒有一點點光輝。
眾人幸災樂禍。
“不切了,還有個屁的看頭?明擺著輸了輸了!”
“這都切了這麼多了,贏不了了!”
黃衣少俠依舊是淡淡笑意,琢磨不透,他從地上的殘石裏挑出兩個手掌大小的石頭,遞給切石師傅,道:“這不是還有嗎?”
切石師傅認真地說:“小兄弟,你這兩個手掌的殘石,就算切出來東西,也贏不了剛才的火係晶石純種半生源啊。”
黃衣少俠道:“切吧,切吧。”
切石師傅看了他一眼,這次拿刀的動作小心了些,先是用手在石上仔細敲了一遍,然後臉色沉重的拿起另一把較小的切石刀,將它拿起削皮一樣的削掉了最外麵的一層,接著用小刀再削一層,削成巴掌大小,緊接著用水噴了一遍,再用小刀輕輕一敲。
隻見小刀落處開始出現一條條的裂痕,緊接著“啪”的一聲,最外麵的石壁碎掉了,金色的晶石露了出來。
“臥槽,好耀眼!”
“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比剛才的火係晶石更加耀眼?”
“天啊,是煉藥用的金晶石?!”
“不對!!不是金晶石!!!”
人群裏傳出一陣大喝,眾人再次定睛一看,那光芒漸漸收斂了些,最後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那金色的石頭上。
金色的金石裏包裹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男子,他的發絲飛揚,眉間一顆朱砂,眼眸緊閉,胸前是一把利劍,似乎已經死了,又似乎隻是在裏麵沉睡。
“啊啊啊啊啊啊……”
夢境到了這裏,阿湮便掙紮著起來了。
眼前之人,白麵書生樣,陌上花開蝴蝶飛的清純。
“嗬,可是做了好夢?”
阿湮吐出一口唾沫,那人偏頭閃過。
“你這個樣子,粗魯了些吧。”
阿湮道:“誰特麼跟你還要溫溫柔柔?要殺要剮就一句話,瞎逼逼些啥?”
那人笑道:“可真有骨氣啊。”
說著,一刀切開阿湮的血管,汩汩的熱血流出來,他用碗裝著。
阿湮想要掙紮,但是被綁在架子上,看起來就和待宰的豬一個模樣。
他道:“多麼漂亮的鮮血。”
阿湮翻了個白眼罵道:“……你他媽眼睛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