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馬氏哀傷的看了看駱少謙,駱少謙麵色通紅,想要阻止卻又無從開口,駱馬氏又看了看皺著眉頭的馬馳和跪坐在地的燕喃幾人,把心一橫,撫了撫胸口,緩緩對駱風道:“風兒,家裏封田早就在兩年前由老爺做聘禮給了柳姨娘家,說好給柳姨娘充門麵,嫁過來的時候再陪送回來,柳姨娘逃跑前將封田賣給了解大人,解大人不久下了錦衣衛詔獄,封田又被充了公。你父親和你是官身,吃穿用度都不少,還要迎來送往,前些日子大理寺卿於大人母親過壽,本來想著送些庫房裏的小顆人參就行了,你父親說這樣會太失禮,就拿著存銀買了一株百年參送了過去;還有錦衣衛都指揮使紀大人納小妾,你父親說此人權勢滔天,為人最為記仇,送的禮不能少,就買了翠玉軒的海珠; 還有……”
聽著這些過往,燕喃終於知道駱家為什麼如此窘迫了,還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有駱少謙這個自以為是、還時不時給自己挖坑跳的老爹,燕喃連“嗬嗬”都懶得奉送了。
這個駱馬氏同樣也是個奇葩,家裏銀錢出現了問題,你不找男主人想對策“開源”,隻想著家人勒肚子“節流”,還遮遮掩掩不讓家裏男主子們知道,沒有條件還想方設法給男主子們創造條件繼續裝大款揮霍。
駱少謙見大家的眼光都在自己身上打轉,臉色發黑,將怒火轉向燕喃道:“這些隻是借口罷了。這些都不是惹禍的根本,你為什麼在契約上標明隻收銀子不收紗鈔呢。現在朝廷推行紗鈔,嚴明大宗交易不得私用銀兩交易。”
燕喃臉上卻馬上轉換成痛徹心扉的小白蓮花狀,梨花帶雨道:“父親,我不知道銀子和紗鈔的不同,隻知道前幾日,女兒掉落在池塘裏差點淹死,撈上來,荷包裏唯一的一張紗鈔被浸花不能用了。女兒就想著,銀子即使掉到了水裏,也不會浸花了。父親,我知道錯了,您饒了我吧。”
見一眾下人也是狐疑著關心整件事件,馬馳一揮手,讓管家將丫頭、小廝們都帶了下去,隻剩下幾個主人,小心翼翼道:“姐夫,此事雖然茲事體大,但是就人證方麵,太孫殿下是見證人,楊錫和金達都是他的心腹之人,萬沒有說出去的道理;至於物證方麵,契約隻有兩份,劉家一份,我們手上一份,銷毀了或者擬定內容重簽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所以,此事說嚴重就嚴重,說無礙也是無礙的。”
駱風回憶了當時的情況,緩緩開口道:“父親、舅父,聖孫殿下即將奔赴燕京,與聖上會合親征瓦剌三部,正壯誌淩雲,心情大悅,在冰兒提出銀兩結算時,被冰兒說服,自願在見證人上畫了押。他絕對不會自暴其短,讓一直窺視太子位的漢王有了彈閡的把柄,金達和楊錫更不會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