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達心中不悅,手上則晃著從楊錫手裏搶過來的絡子,戲謔的看著燕喃道:“駱大小姐,你說要是我將此絡子交給駱大人,駱大人會不會同意將你許配給我呢?”
燕喃眼珠一轉,笑道:“聖人不是說過,民不與官鬥,大丈夫不與小女子鬥,金大人不會與小女子計較的。”攤開手掌伸向金達,索要絡子。
金達則像小狗護食的將絡子往懷裏一帶:“你說的聖人的話我沒聽過,我隻聽過,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以物易物。”
燕喃似沒辦法歎著氣,低頭想了想,方抬頭天真爛漫的笑道:“金大人,楊大人,我剛剛學會書法和做詩,我寫一首詩送給金大人怎麼樣?用書法和詩換回絡子,很劃算的。另外,打賭確實是金大人輸了的,願賭服輸,詹少爺可是見證人的。”
金達一擊雙掌,痛快道:“好,隻要你將詩和書法給我,絡子就給你,奶牛也給你。一言為定。”
燕喃高興的讓影兒鋪開紙張,見二人要靠近,撅著嘴道:“兩位大人,你們離得近了,小女子誠惶誠恐,不會做詩了。”
二人不進反退,離得書桌三米開外,隻見燕喃將毛筆支著太陽穴,又敲了敲桌子,眼睛燦若星辰,靈活轉動,最後一張櫻桃小口,似恍然大悟,輕抬藕臂,高持毛筆,在宣紙上一筆一劃的寫著,看著字數的輪廓,應該是一首遞進詩,看著小丫頭一臉無比認真的樣子,二人不由得有些期待起來……
小丫頭將宣紙拿到嘴邊輕輕吹著,嘴唇輕輕嘟起,宣傳微微蕩漾,似湖麵輕起波瀾,讓人不禁暇思著這首詩,是遠山青黛的美好,亦是閨緒情思的悠歎……
小丫頭將宣紙對折,一隻手遞給金達,另一隻手伸手要絡子,金達豁達的一笑,將絡子還到小丫頭的手上,迫不及待的展開宣紙,欣賞著小丫頭寫了半天的“大作”。
字體笨拙,筆畫不勻,力道不夠,連貫不通,好在字的架構尚可,假以時日,倒是有可能有點看頭。
詩果然是遞增詩,字數一行比一行多,筆劃輕抖,哆哆嗦嗦,雖然與娟秀搭不得邊,但也看出來是無比認真,一橫一撇都精心而就。隻見最右側題目處是一個大大的《雞》字,下方還畫了一隻惟妙惟肖的母雞。
內容很是怪異,金達不禁念道:“國、國果、國過果、國過郭果、國過郭鍋裹果、國過郭鍋裹幗果噠。”內容結束後還有兩個圓圈。最後落款處是和帕子一樣的如名章似的小燕子。
金達一臉困惑不明所以,又念了一遍還是不明所以。看向身邊的楊錫,楊錫如墨的神色更加濃重,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金達,可能是一首藏音詩, 你快點兒念就知道了。”於是金達快速再念了一遍,楊錫一貫的冰塊臉竟然隱含著一小抹笑紋。
金達還是不明所以,楊錫嚴肅的拍了拍金達的肩頭,一本正經道:“金達,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項本領呢,你,可以,下蛋了。”
金達的臉如同黑碳,在清風中失了語。
清風徐來,楊錫長身而立,衣帶輕舞,長發飛揚,眉眼如畫,如春風中的青青草錚錚向榮,似丹青中的工筆畫精雕細酌,發絲帶過臉頰,手指輕拂墨發,竟少了一絲冰冷,多了一絲溫婉。
氣質男神--燕喃眼色一眯 ,忙收回微怔的神色。
謙謙公子--月亮門處準備邁步回桃花苑的駱玉卿,心中不由一凜,自己曾在寧國長公主府賞花會時見過楊錫,原來人稱“冷麵閻羅”的楊都指揮使經曆也有這麼溫潤如玉的一麵。隻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桃花苑?!
剛抬步入內,隻見楊錫已扯著一臉墨色盯著燕喃的金達,縱身一躍,離開了桃花苑。
切,燕喃再次翻了翻白眼,古人不僅腹黑,手段也黑,這麼一手高裏高去、飛簷走壁的功夫,姐是沒本事練成了,待姐練成了飛刀等絕技,看姐不把你當成一隻小野鴨射下來拔毛做成“叫花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