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桃花苑,燕喃就見金達已經老神自在的坐在秋千上,而他身旁的人,不是楊錫,竟然是一個新的少年麵孔。
沐斌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兒,女孩兒的眼眸很亮,像天上的啟明星;女孩兒的眼眸很深,像海底的旋渦;女孩兒的眼眸很冷,像萬古的冰川。是她,似乎從第一刻見到她的時候,少年就篤定,她,就是那個害得胡穜掉落地上摔傷的“小賊”。
沐斌在離開胡府後再次回到巷子裏查看時,適逢金達在巷子裏駐足。
本來心如油烹、猶豫不絕的金達一見是沐斌,不由大喜過望,楊錫那個腹黑的家夥,被錦衣衛統領紀綱派去給皇帝送受降韃靼部受封鐵券,破壞了自己的“討債”大計,金達抓了抓糾結得如同氈墊子一樣的頭發,心理癢癢的,即蠢蠢欲動,又欲罷不能,在小巷子裏就要變成望夫石了。
仿佛生怕沐斌逃跑似的,金達緊緊抓住沐斌的手臂,緊張道:“兄弟,我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沐斌狐疑似的點了點頭,不知道金達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以前,沐斌以救命恩人身份道謝時,金達總是一副不屑和不耐煩的樣子,現在卻主動提出來,怕是遇到什麼大事需要自己幫忙了。
正想詢問何事時,隻覺身體一晃,被金達拉著胳膊一躍上了牆頭,縱身一跳進了裏麵的後花園,向前行了十幾步,步入一個小院落,院落裏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人在。
金達像竊賊似的躡手躡腳、賊眉鼠眼的巡視了一圈,見果然沒有人,遂拍了拍胸脯大舒了一口氣。
見秋千前的石桌上罩著一盤點心,雖然碎了些,不過聞著很香甜的樣子,金達用手抓著,嚐著嚐著,竟然見了底,隻剩下手裏的最後一塊。
金達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做勢遞給沐斌,看著金達一副萬分不舍的樣子,沐斌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將點心推回給金達。
許是手上加了力氣,有一塊兒大些的碎屑被沐斌碰到了地上,金達心疼得嘴上“嘶”一聲。
萬分不舍的將最後一塊點心放在口中,舒服的坐到了秋千上搖晃著,哼著不知從哪裏聽過的民間哩曲。
從外麵回來的燕喃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金達忙停住秋千,沒敢咀嚼點心,硬生生的偷咽了進去,用舌頭舔幹淨上牙膛,方訕笑道:“駱姑娘出去了?”
看到沐斌,燕喃不禁輕皺眉頭,心中大為不滿,這個二貨,將自己的桃花苑當成什麼地方了,以為是快捷酒店還是青年旅社,領的男生左一個右一個,這要是傳到駱少謙的耳朵裏,不知道會賞自己多少家法?以自己的估算,還不如“一丈紅”來得輕鬆愉快。
沐斌見小姑娘臉上明顯的不快,自己也有些發窘,厚著臉皮一揖道:“駱姑娘,失禮了。”
酸得燕喃不禁一哆嗦,不自覺回道:“駱姑娘不失禮,免了吧。”
聽見小丫頭的反話,沐斌也覺得自己太過“老夫子”了,不禁輕笑出聲。
上午的陽光從側麵斜射進桃花苑,照在少年輕笑的臉上,隻見少年麵如刀削精致,鼻挺唇薄,眸光流動間,長長的睫毛如蟬翼閃動,帶有萬種風情,如黑曜石般明亮深遂,長發高高束起,黑而稠密,每一根都似經過精心修飾過,發根處飾以暗紅色玉扣。高挺健碩的身材,如竹節般挺拔,一身暗紅色暗紋長禮袍,腰鉓一塊暗紅色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