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風掃過,天空陰霾異常,一粒沙子迷了眼,燕喃被眯得滴了好幾滴眼淚,才將沙子弄了出來,不由得抬頭看了看天氣,輕喃道:“這是要變天了。”
說完,晃了晃搖動離心機搖得發麻發酸的手臂,換了身幹淨便捷的衣裳,向駱馬氏告了假,領著沐心向胡府走去。
胡穜說這幾日陳伽笙心情不好,問她,她又欲言又止,擔心懷孕的她有什麼事相瞞,便讓燕喃盡盡“老大”的義務,去開解開解她。
陳伽笙看到燕喃來看她,一掃愁容,很是開心的拉著女孩兒的手臂談天。
“冰兒來了再好不過,都十幾日未看到你了。我這幾日身體也愈加不爽利, 沒到大劇院,我明日便去,將下一場的劇本交了,你再給我講講後續的情節。”
因確定由胡穜夫婦發售《西遊記》,燕喃最後連劇本也交給他們了,自己隻動動嘴皮子講故事就成。
大劇院十多天不見燕喃影子,全權交給宋勉,有事讓他找胡穜商量,儼然做起了甩手大掌櫃,偷懶的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燕喃則笑著坐在了陳伽笙的身側,柔聲軟語的摸著她的肚皮道:“寶寶,幹娘來看你了,你可千萬別像你老娘似的,長了一顆操心的命哦。”
陳伽笙不由麵色一紅道:“一天到晚沒個正型 ,難怪夫君也滿嘴胡扯,哪有八歲當幹娘的,以後怎麼嫁人?”
燕喃小眼無辜的瞪著,好奇的問道:“不認幹娘,當幹姐姐也成,不過,‘胡同兒’豈不成了我幹爹了,我無所謂,隻是怕‘胡同兒’以後要破費了。”
陳伽笙哪裏懂得幹爹為何要破費的道理,隻是一個勁兒的不同意。
燕喃不再取笑於她,肅然道:“聽‘胡同兒’說,你近幾日心情不好,半夜還做惡夢驚醒,到底怎麼回事?”
陳伽笙心有餘悸的譴退了一眾丫環婆子,才壓低了聲音, 神色憂鬱道:“前天,我因思念娘親,便回了趟陳府,沒想到看到丫環婆子正滿院子的追著伽絡,將她像抓囚犯一樣抓了回去,娘親知道我見了她,嚇得臉色都變了,聽說我懷孕了,哭得如同淚人一般。被我追問得狠了,才偷偷相告實情。”
說著,又到門口,向四周看了看,見無人偷聽,才關上了房門,接著說道:“伽絡懷了身子,已經五個月大顯懷了,母親氣得打了伽絡兩巴掌,沒敢告訴父親,偷偷去了李府,商量提前把婚事辦了,李府同意仍按嫡夫人迎娶伽絡,但怕懷孕被別人說嘴,要求打掉這個孩子。”
“母親果然下了狠心,親手給伽絡下了藥,孩子流下來了,聽說長成型了,卻長了一對豬耳朵,可嚇人了!娘親擔心我看了伽絡,受了衝撞,將來生下來的也是個豬耳朵的。我是寢食難安,也不敢告訴夫君。”
燕喃心情別提多難受了。
在古代,對女子的命運如此不公,懷孕五個月,對大人而言,是非常危險的時期;
對孩子而言,已經是個新的生命體。
陳伽絡在這麼大月份強行流產,竟然還能瘋了似的要找孩子,這已經是個奇跡了,不過,隻怕身子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養得過來的。
一斂憂鬱之色,安慰道:“你不必擔心,隻要你不偏食,多運動,心情好,寶寶定會健康生長的。陳伽絡之所以懷了個豬耳朵的孩子,不是她做壞事獲得業報,而是她與李會是親表兄妹,近親結婚,生下孩子畦型的幾率會很大。即使你嫁到李府,你與李會沒有血緣關係,也會生下健康的孩子的。孩子雖然沒有出生,但他已經有了感應,知道你喜不喜歡他,知道你的心情好不好。”
也許受胡穜的影響,陳伽笙對燕喃也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堅定的點頭稱是。
燕喃卻又頭搭了下來,怏怏道:“你的問題解決了,我的問題卻還沒有解決。”
陳伽笙驚疑於有何問題能難倒眼前這個奇女子時,燕喃似自言自語道:“沒有電力,沒有電腦,怎樣才能人力做到非人力能及的事情呢?如同超人在天上飛?如同綠巨人力大無窮?如同蜘蛛人在牆上爬……”
陳伽笙似看傻子似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兒,不由得接口道:“這有何難,會武功的人,都能在天上飛、在牆上爬、力大無窮,這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嗎?”
燕喃登時頭腦中電閃雷鳴,自己一直圈在未來的高科技,卻忘記了,古代有現代沒有的東西,就是深不可測的古武加內功。
燕喃“啪”的親了陳伽笙臉頰一下,邊向外跑邊喊道:“好好養好我幹兒子,再讓我幹兒子再跟著你瞎操心,我定不饒你……”
好吧,又從幹弟弟認回幹兒子了。
不顧天氣己晚,燕喃興衝衝去找方不正,連身上被大雨澆著也渾不在意,匆忙中與一人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