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斌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不是金陵四公子之首嘛,為什麼易春風會說賀子期長了一幅好皮囊呢?
心下想起那張畫像來,不由又是一歎氣。
這時,沐五領著黑虎營的兄弟們來了,將二人拉了上來,易春風當先騎上一匹馬,向沐斌抱了一拳道:“多謝。就此珍重。對小十一說,以後再見麵,我請她看《大話西遊》,讓她別犯與我和孫大聖一樣的錯誤。”
說完打馬疾馳而去,留下不明所以的少年,腦袋裏想著劇院裏西遊記的情節,卻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錦衣衛詔獄。
一臉誌得意滿的紀綱,正翹著二郎腿聽著蘇大彙報。
生怕紀綱不滿意,蘇大活靈活現的講述著追逃的經過,更加重渲染了易春風的“死狀”,四肢分離、骨肉模糊,紅的紅,白的白,那叫一個慘烈。
紀綱誇獎了兩句,卻指著眼前的小河塘怒道:“那駱冰卿什麼時候被調包的?”
蘇大立即垮了臉,委曲道:“統領大人,您看這衣服,這身量,這傷口,哪能分得清啊,會不會是在法場上調的包?”
紀綱臉色一沉道:“本來嘛,獵風寨的匪首已經死了,我不該和一個小姑娘置氣,但這明晃晃的調包計,實在是太小瞧本統領了。來人,去駱家,拿人。”
“這......大人,駱少謙是從五品,小的一個百戶,壓不住茬啊。”蘇大一臉不情願。
紀綱一巴掌拍在了蘇大的的肥臉上,心情很好,張嘴笑了笑,隻是臉上不知被易春風的哪位夫人撓出好幾道血印子,笑起來份外的滑稽。
“你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一個小小的文官都怕了,白在錦衣衛混了這麼多年,錦衣衛怕過誰來著。讓楊錫陪你去,他是五品官夠用了吧?”
蘇大忙點頭嗬腰答應著,心裏卻樂得有人當替罪羊。
心想,錦衣衛統領位高權重,千不怕萬不怕,可我蘇大隻是個百戶,人家不敢拿統領開刀,拿我個百戶說事兒那是不費力的,何況,我的小命還在人家手裏捏著呢,我的後半生幸福,都看小神醫的手高手低了。
他的到來,卻使楊錫心理的一片烏雲散了一半。
因為駱冰卿在刑場調包,紀綱安排埋伏,這些他全不知情。他下意識的以為全部是紀綱的計謀,先將駱冰卿關到別處,再讓假的駱冰卿出現,誘捕易春風。
蘇大的到來無疑給心如火焚的他解了惑,原來,駱冰卿真的被人調了包,被救走了。
想起前些時日遇到的胡潼,楊錫心裏有了底,知道駱冰卿是安全的。
沒想到,殺死了易春風和易府上下二十餘口人,封了蘭貴坊和畫舫,紀綱還不滿足,明著就要拿下駱冰卿,一幅要將駱府搬倒的架勢。
蘇大與楊錫各懷心思的上了路,擔心的卻是同一件事,能不能拿到人。
一向雷利風行的錦衣衛在大街上大搖大擺、慢慢悠悠的向駱府前進,裏麵還傳來蘇大與楊錫的說話聲,那聲音大的,讓街上的行人以為這二人耳朵有問題。
隻聽楊錫問到:“蘇百戶,你知道駱府在哪條街上嗎?”
蘇大大聲回答道:“千戶大人,屬下不知道啊,屬下這就去向路人打問打問,別讓駱家的人給跑了。”
說著,大模大樣的問著路人和攤販,路人早就被他凶神惡相嚇跑了,賣菜的攤販跑不了,嚇得戰戰兢兢,其中一個賣東瓜的漢子指了指東麵方向。
蘇大不由分說,上去就是一巴掌,罵道:“沒想想就說?你以為你賣東瓜就指東啊,你要是賣南瓜還得指南邊呢!!”
再問一個,又指了相同的方向,蘇大上去又是一巴掌:“你和賣東瓜的是一夥的吧,離老遠就看見你倆眉開眼笑了,不虧是賣白菜的,真能瞎白呼!!!敢白呼百戶大人,是不是不想活了?”(蘇大曾在奴兒幹司衛當差,沒有發生戰亂時,韃靼、女真等商賈都會在那兒交易貨物,混著叫來叫去,就行成了一些土語,“白呼”的意思是混說,瞎說。)
那人委曲的揉著臉躲到菜攤子後麵,卻又怕這個錦衣衛百戶大人發飆,用一隻手緊緊護著沒有賣出去的白菜,眼神害怕得躲閃,心裏卻罵了蘇大祖宗十八代:你個殺千刀的鷹犬,說我白呼,你才是白呼,萬歲爺都看出來了,封你個“百戶”。
直到第五個人指的是同一方向之後,蘇大方回稟了楊錫,繼續開始了蝸牛般的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