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解不開的結,也沒有說不開的話,如果有,就多說幾次,總會有冰釋前嫌的苗頭的,尤其是親人之間,沒有合不來的話,也沒有合不來的情,隻能是用正確的心態去對待。
所以,艾瑞克想明白了,他的出生是因為父親和母親選擇了他,如果不是這個選擇,也不會有他,更沒有他的現在,他也遇不到凝,不會有了三個可愛聽話的好孩子,所以,光是這些,他就沒有資格再去責怪任何了。
每一個決定,都有他的因果,艾瑞克看著父親已經沒有當初的神采了,留下的,是已經快要花白的頭發,還有就是,失去了妻子的孤獨。
說道先王後,五年前,因為一次事故,出了意外,所以,回不來了,提前重生,在無望的地獄裏,在棺材裏,不見天日,可是,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她的丈夫,始終,待在哪裏,一天天的耗光自己的最後一絲絲的精力,隻為了多看她的丈夫和兒子一眼。
因為母親的事,艾瑞克一直在責怪先王,沒有一刻原諒過他,可是,失誤就是失誤,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可以避免自己的失誤,可是,失誤已經造成了一個很嚴重的後果了,不能再經曆一次了。
所以,隻有原諒,隻有看開,雖然母親不在了,可是,艾瑞克想,他的母親一定不希望 看著他們父子兩個人鬧的和仇人一樣,這是誰也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了,所以,為什麼不,敞開心扉呢?
畫完畫像以後,先王和艾瑞克兩個人坐在一起,誰也沒說什麼,艾瑞克也低著頭,不知道她們之間,還有什麼可以討論的話題。
許久,先王終於開口,先說到:“我知道,你一直因為你母親的事情,在怪我,在怨我,可是,她是我的妻子,陪了我我快千年了,我怎麼能不想念她?我對她的想念,不亞於你,我對我自己的自責,比什麼都深。
可是,我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辦法來緩解這個痛了,她為了我,也久久不願意離開,我內心的痛,壓得我已經喘不過氣來了,艾瑞克,你氣我,我不怪你,如果不是我,也許你母親,還能安安穩穩的陪在我身邊。”
艾瑞克苦澀的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裝作沒事一樣的說:“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父親還說這個幹什麼?而且,兒子也沒有一直怪著您,這件事,本來就是無法控製的,不怪你,不怪所有人,我隻是,在埋怨我自己,為什麼,不能保護好母親,我明明答應過她,我長大以後,我有能力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保護她的,是我食言了,而不是您,我這麼久在怪的,其實一直都是我自己而已。”
先王看著艾瑞克痛苦的樣子,他拍了拍艾瑞克的肩膀,他們痛苦,痛苦的難以呼吸,痛苦的無法形容,可是,就是沒有一滴眼淚,一滴也沒有,所以,在人類看來,吸血鬼的痛苦,就是用來博取別人同情的手段,虛假的情義,因為,他們就像鱷魚的眼淚一樣虛假罷了。
可是,就是這樣的虛假,就是這樣的假惺惺的,擁有者最痛苦的一切,可是,無法言,無法語。
他們擁有最長的時間,可以幹任何事,可以滿足任何問題,可是,就是因為這用之不竭的時間,在他們眼裏,是一切罪惡的源泉。
他們的記憶不會消失,他們的時間足夠長,再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孤獨,他們冷漠,他們無所謂有,無所謂無,因為,在他們心裏,那種感覺,是任何可以得到的東西都無法填滿的,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無可奈何。
那鮮紅的顏色,鮮紅的血的顏色,是 他們的命,可是,為了這一命,他們要代替另一個命,這樣的生活不好,一點都不好,最起碼,艾瑞克並不想要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這種生活,就是萬劫不複的節奏,也是來自深淵的呐喊。
作為一個父親,先王不允許他這麼說,而艾瑞克,他是王,也不能這麼說。
先王,看著遠處的畫像,這是她們結婚的時候,畫的唯一一張畫像,盡然已經有些慢慢泛黃了,艾瑞克順著眼光,看著那張畫像,原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她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裏,有過許多的不痛快,可是,這不痛快,卻是恰恰把他們牢牢的固定在了一條線上,就這樣,相互扶持,一生又一世。
“艾瑞克,你是一個好孩子,從小,我對你的管教就不多,看著你自己一個人一步步的在努力,可是我卻不能在一旁協助你,因為血族的事情,因為你大哥的事情,或許,我從來沒有關注過你們母子吧,你氣我,應該的,可是到頭來,陪在我身邊的,隻有你一個了。”
聽了先王的話,艾瑞克搖搖頭,微微的笑著說:“不隻是我,還有雷奧,還有希諾,都在陪著你,他們三個小家夥,不是時不時的都來找您嘛?有他們的陪伴,是不是也覺得,心裏舒坦一點了?”
先王摸了摸胡子,抬著頭,看著畫像裏的妻子,笑著說:“對啊,尤其是希奧,她長的,最像你的母親了,每次看到她,就像是你的母親一樣,我想,這也是一種陪伴的方式吧。”
聽著先王的話,艾瑞克點點頭,希奧確實是和他母親長的很像,尤其是那種韻味,可是特別特別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