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吃了果子的弟子雖有些不明以,但兩位師兄的臉色都不大好,他們也就乖乖聽話地坐了下來,凝神調息。
起初還一切如常,卻在調至下丹田時感到一股阻力,將內力盡數化去,數次皆是如此。
不僅如此,其中似乎還摻雜了些許的毒,幸而已服下解藥,隻是要想將其盡數逼出,還需費些功夫。
“大師兄,這!……”眾人麵露驚色。
韓清上前一一查探,臉色愈發難看:“大師兄,他們都中了毒,難聚內力,看來我們著了道了。”
話音未落,四周的鈴鐺忽然響了起來,眾人頓時心頭一緊。
“莫慌,退到馬車周圍來!”沈雖白當機立斷。
眾人便將馬車和那幾個已經中了毒的弟子圍在中間,拔出佩劍,謹慎地望著四周的任何風吹草動。
沈雖白退到馬車邊,扣了扣木板,低聲囑咐:“您留在車內,情況不明,莫要露麵。”
玉娘掀開車簾一角,點了點頭。
鈴聲斷斷續續,然後便再沒聽見了。
“大師兄,是不是沒事了?……”一名弟子猶豫地問。
話音未落,便從林間飛出一道暗器!
“小心!”沈雖白揮劍將其打開。
韓清見狀,也吃了一驚:“所有人打起精神來!人就在附近!”
眾人登時警覺起來,不消片刻,便感到殺氣從四周漫了過來,數道黑影從樹梢間閃過,緊接著暗箭齊發,雖已有防備,但如此多的暗器,即便匆忙擋下,還是有兩名弟子被刮傷了胳膊。
看著四周一地的箭矢,能料想到眼下多半已經被包圍了。
果不其然,從四麵八方湧出的黑衣殺手,轉眼間將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大師兄!……”韓清沒想到這林子裏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藏著這麼多人,能在此截住他們,想必是早有預謀了。
沈雖白神色凝重。
本想借道青州,從瀛水坐船前往楚京,未免過於招搖,此次下山,隻帶了三五名弟子,一路都未曾出過差錯,怎料在前往潁州的途中出了事。
這些人顯然不是山匪之流,即便驚動了鈴鐺,也絲毫不懼,看來是有備而來。
眼下尚且不知他們的來頭,不知是衝著劍宗來的,還是……
他不動聲色地朝馬車看了一眼。
此處離潁州還有段路,即便放出信號,潁州那邊也無從得知,眼下隻能靠他們自己了嗎……
“韓清,護好馬車,找到破綻便立刻衝出去,先帶馬車中的人赴往潁州。”他壓低了聲囑咐韓清。
韓清點了點頭,當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無論這群人是衝著什麼來的,都得以車中的“貴人”的安危為先。
從刺客中走出一名黑衣女子,黑紗蒙麵,瞧不清相貌,但那雙鳳眸卻生得十分好看,麵紗之下,大約是個貌美的女子。
那女子從腰間抽出一柄青鋒軟劍,目光穿過一眾劍宗弟子,落在了那輛馬車上。
“把人留下,可饒爾等一命。”
“你們是什麼人!可知得罪劍宗有何下場!”一名弟子顯然不服氣。
憑劍宗的名號,江湖人士莫不禮讓三分,這些人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設下陷阱坑害他們!
那女子輕笑一聲,看了看正在一旁調息的幾個弟子:“你們本就隻有區區數人,中毒的已有四人,此毒倒不是什麼能讓人穿腸肚爛的劇毒,不過幾個時辰內,無法運功罷了,失了內力的劍宗弟子,不過是些個花架子罷了,又有何懼?”
“你……!”韓清氣急,卻又無法反駁。
“竟借道潁州,青州,繞了這麼一圈,劍宗還真以為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嗎?奉勸你們知難而退,把馬車中的人交出來,否則,休怪我等不客氣!”那女子咄咄逼人地盯著沈雖白,“沈少俠也不希望看著師弟師妹們為一個非親非故之人送了命吧?”
沈雖白握著劍柄的手漸漸收緊。
護送玉娘前往楚京,是爹親自囑托與他的,便是韓清都不曉得事情原委,卻被人事先得知,看來犀渠山莊中有內鬼。
眼下沒工夫詳查究竟是誰,這群人既然盯上了玉娘,必定是不願讓她順利返京,多半與寧國公的案子脫不了幹係。
幕後主使他能料想到幾分,但無論是誰派來的次刺客,此次他都必須將玉娘送入楚京麵見長公主。
“在下奉家父之命,護送貴人返鄉,何人擋路,都斷不能令貴人身陷危難,恐怕不能讓諸位如願了。”他毅然決然地舉起了劍。
那女子不以為然:“沈少俠先別這麼固執,以一人之命換你這麼多師弟妹們的性命,難道還虧了不成?我接到的命令,是殺光你們所有人,不過今日有些乏了,便與你打個商量,你我既然都是奉命而為,何不各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