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這是閣中這幾月的賬本,請您過目。”季望舒將她引進一間屋子,吩咐下人給她搬來了一摞賬本。
顧如許這會兒大氣兒喘了一半,就被眼前有她半人高的賬目驚得差點從椅子上翻下來。
“這些賬目,我都得看一遍?”望向笑得十分和氣的季望舒,她有些虛。
魔教教主還得管賬目?這難道不是個擼袖子抄家夥專心搞事情的角色嗎?還有這些瞧著都嚇人的賬本,別告訴她這棟青樓是紅影教名下的……
她瞄了一眼賬本上的字。
此生閣。
哦,原來不是所有的青樓都叫怡紅院啊。
季望舒幹咳一聲:“此生閣的東家是教主您,屬下不過是替您暫時看著場子,雖說屬下已經查驗了一遍,但按規矩,需得將這些賬目呈交與您親自看過一回才是。”
顧如許頭皮一陣發麻:“我的青樓啊……”
道理她都懂,但是顧如許你老老實實做個反派不好嗎,開個殺手組織啥得不才是你的正常走向嗎?為什麼堂堂一個魔教教主要選擇做個老鴇!講真她現在越來越搞不懂原來的顧如許到底在想什麼了!
她艱難地拿起一本賬本,端著一副“勞資什麼都懂”的嘴臉,將那賬目瞄了一遍。
雖說其實她真的看不懂,但為了教主的臉麵還是得看下去,所幸她還認得字,當翻看到最後幾頁的入帳銀兩時,她差點沒拿穩手裏的賬本。
那一行端正的字,令她倒吸一口涼氣。
一座此生閣,月入何止不菲,她瞬間感到自己的腰杆子都硬氣了不少,腦子裏金元寶閃得她眼花繚亂。
我原來這麼有錢的嗎?
她暗搓搓地問係統。
[從目前的利潤上來看,您的確是腰纏萬款的金主。]
那為什麼我平日裏的零花錢隻有二兩銀子?
[親愛的壯士,恕我直言,您得養一個魔教呀。紅影教上下登記在冊的教眾便有上萬人,且不算每年新增教徒人口,僅僅眼下,一幹教眾每日吃穿用度,武器收購,人才培養,以及破壞公共財物等一係列花銷下來,您覺得還剩多少呢?]
顧如許剛熱乎起來的心頓時給澆了個透心涼,甚至還有點冰渣子刺得她想哭。
原來教主這職業這麼糟心的麼!她到底是個教主還是個家長啊!嗷!真是夠了!
[請您振作一點,您還得賺錢養魔教呢。]
聽完這句話,顧如許一口氣就這麼憋在嗓子眼裏,一句話都不想接了。
而此時,屋中三人眼看著自家教主的臉色從一閃而過的竊喜慢慢黑成了鍋底,並逐漸有點想拔劍削人的意思,驚得起了一層冷汗。
季望舒忐忑不安地上前:“教主,這賬本……有什麼問題麼?”
顧如許宛如一條鹹魚般抬起眼瞅了瞅他,在這個舉目無親還莫名其妙得養家糊口的年代裏,隻有眼前的暖心小哥哥還能激起她活下去的勇氣了。
她一臉傷感地握了握季望舒的手,歎了口氣:“沒事,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真的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往後的人生了。
季望舒:“……”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三人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教主您先歇著,蘭公子一會就會來見您了。”季望舒帶上了門,放下幕簾,將靡靡之音阻隔在外。
“教主這是怎麼了?”衛岑納了悶,“為何看起來……”
——那麼滄桑?
“教主在想什麼,豈是我等能能隨意揣摩的?”季望舒心裏也好奇,但私底下編排教主,實在不敬。
“誰知道呢?”孟思涼隨口道,“可能是餓了,教主以前餓了的時候,就會心不在焉。”
“啊?……有這回事?”季望舒愣愣地眨了眨眼。
且說三人退下後,顧如許一人在屋中,望著眼前的賬本發愁。
看,眼下她肯定是看不懂的,上輩子她對金錢的概念還是被家裏那隻拆家二哈逼出來的,現在要她弄明白一座青樓的盈虧狀況,簡直就是在為難她這教主!
“我……有沒有理財方麵的金手指?”她試探著詢問係統。
係統的答複幹脆而紮心。
[很抱歉,您沒有。]
她眉心一跳:“……我好歹是個穿越的,怎麼這也沒有那也沒有,按照你們的配置,難道不應該穿越之後開店賺錢財源滾滾麼?”
[前提是您拿的得是女主劇本啊,反派劇本裏沒有這方麵的外掛。]
------題外話------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身為一個專業反派,不僅要有搞事情的能力,還得有顆擅長理財的小腦袋,不然拿什麼養活那群嗷嗷待哺的反派一二三四五六七?
顧如許:你打破了我對反派所有的認知,我現在隻想抱抱全天下有苦說不出的同僚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