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害了你(1 / 3)

日暮黃昏,眼看這天兒就該暗下來了,嶽將影被七手八腳地抬去東院廂房中,派人嚴加看守。

雖說已經服下解藥,繞指柔的餘毒一時半會兒卻清不幹淨,他咳了幾回血後,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這等情況,顧如許也不敢亂給他喂吃喝,按理說誰下的毒讓誰來治是最好的,不過看孟思涼走時的臉色,她覺得哪怕嶽將影當場七竅流血,他都絕不會施救的。

這小子也是嘴欠,聽說此事的起因便是他說了句不中聽的,惹惱了孟思涼,才被人給紮了三針。

這不由得讓她想起了束州那會兒,這臭小子實在欠揍,要不是為了劇情還得往下發展,不能給恁死,她救他個鬼噢!

人躺在這,還半死不活的,孟思涼不救,總得有個大夫吧。

於是,她隻得去把蘭舟給拖了過來。

可憐蘭舟剛準備吃飯呢,一口肉還沒夾起來,就被她直接拖出了屋子,到東院瞧見躺在那半死不活的嶽將影時,臉都黑成鍋底了。

擼起袖子下針時,與其說實在施救,更像在紮小人,還好嶽將影昏睡不醒,全然不知胳膊讓人紮成了篩子。

“行了,躺兩天就能下地。”蘭舟沉著臉收好銀針,“他是被誰毒成這樣的?”

顧如許頓了頓:“……思涼。”

他皺眉:“他怎麼去招惹孟先生了?”

“他說了幾句阿舒,似乎不大中聽……”

“噢,該的。”他毫不猶豫道,順帶斜了嶽將影一眼,走到一旁,寫下一張方子遞給一旁的衛岑,“照著這個方子煎藥,一日兩碗。”

“是,蘭公子。”衛岑立刻去抓藥。

而他亦收拾收拾,打算離開。

“蘭舟!”顧如許咬咬牙追了出去,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敢看他,“之前說你算計阿舒什麼的……那些話是我說過頭了,你不會還生氣吧?”

她方才也在想,他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再有心計又能壞到哪裏去呢?

即便摻雜了什麼目的,他也是站在她這邊的人,她不該因一時不平便說出如此過分的話傷他的心。

他並非她那個時代的人,所思所想自然與她不同,但也有著他自己的道理,靜下心之後,她愈發覺得自己衝動了。

明明是想向他套話的,怎麼幾句話下來,倒像是在吵架了?

他送她走時,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眼下顯然不願再同她多說了。

對於顧如許這個“表弟”,即便不算她的親人,可他也曾數次憑他的醫術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恩,是有的。

她不該隨意懷疑他的用意。

至於那些兵器,或許真的隻是用來幫她稱霸武林的呢?

不過是多準備了些,總該再查查,才好下定論。

在此之前,她的確該先向他道個歉的。

“你覺得我在生氣?”蘭舟看著她。

“……你不生氣嗎?”她愣了愣。

“自然是生氣的。”

“……”

“不過你先認錯,倒是讓我挺意外的。”他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你從前強得很,從不認錯的。”

“啊……是嗎。”她幹咳一聲,“我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午後的事,我沒想那麼多,隻是覺得事關阿舒一生,不可如此草率。”

聞言,蘭舟笑了笑:“如此說來,我也有不對之處,阿舒姐跟隨你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要不要嫁給嶽將影,還得從長計議。”

顧如許鬆了口氣:“你明白就好。”

“許許。”他忽然看向她,眼中倒映著廊下剛剛點起的燈火,燈火中,是她的身影,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鄭而重之道,“我希望你記著,今後無論我做什麼,哪怕全天下都誤會我,你也要信我是站在你這邊的,你是我的親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害了你。”

……

半山小築中。

孟思涼正埋頭擺弄著手邊的瓶瓶罐罐,手中搗藥杵有一下沒一下地研磨著,燭火下,眉頭緊皺。

身後忽然傳來叩門聲。

“師父,我能進來嗎?”季望舒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他手一僵:“進來吧。”

季望舒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後,望著他默不作聲的背影,不免有些心虛。

“師父……”她慢慢地在他身邊坐下,抿了抿唇,想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那小子救活了?”孟思涼抓了一把毒草丟進石缽中,專注地搗碎。

她點點頭:“嗯……蘭公子來瞧過了,說是睡一覺便能醒。”

“嗬,真是命大。”

“師父,您怎麼把繞指柔下在他身上了,那可是一盞茶功夫就能鬧出人命的毒藥啊。”她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