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在耳朵裏已經為時已晚,世上也沒後悔藥一說,更何況孫晉璿第一次看古書就覺得陣法深不可測,眼前這個人能輕而易舉的造出這麼多鬼嬰,雖然是為了能夠圓為人母的夢,也還算是情有可原,畢竟我也是女人,平時看見流浪貓狗都有憐憫之心,所以更能理解一個女的在母性泛濫時候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如果真是逼瘋了,會不會喪盡天良的濫殺無辜,畢竟我們誰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鬼爪水母那種變態又惡心的東西,因為我的任性已經折了個男鬼進去,我不想再因為我的任性,賠上兩個夥伴,所以我完全不敢反抗,隻能聽之任之。
有白衣老太太的驅動,這隻鬼嬰來勢洶洶絲毫不亞於地上被她定住的鬼嬰,攜帶著一股勁風撲到我的胸口,柔弱無骨的大腿勾著我細長的脖子,微微加緊,我就已經喘不上來氣,更別提吞咽口水了,隻能是喉管裏嗚咽著表示自己的不適,超乎尋常的腥臭和血腥味飄散在我鼻翼間,分離的張開了大嘴,嘴角一下子開裂到耳根處,下巴更是創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姿勢,懸掛在下巴上。
我已經看不到它明亮的小眼神了,隻覺得它這次的目標並非我的脖子,而是我整個頭顱!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口容含量,現在不管是嘴角還是下顎都已經開出一個極其難以置信的弧度,下巴帶著腥臭的口水包裹著我的下顎,然後跟橡膠人一樣,猛地往上抬,磕了我很久的牙床子刺穿我的下巴,自己的鮮血香氣在它的口腔流淌著。
還不適應這種窒息的感覺,它猛地用力,試圖把我的腦袋整個包住,嘴巴越長越大,我甚至都看到它嗓子眼裏連帶著倒刺,這一口下去,隻怕頭顱跟身子要分家了。遠在一旁的小夥伴時刻關注著我這裏,雖然身子動不了,但卻頭可以動,察覺我這邊情況不妙,孫晉璿在一旁叫罵著,涉世未深但卻精通苗蠱的白苗姑娘阿媚嚶嚶啼哭。
縱使他們怎樣謾罵哭鬧都無法阻止盤在我脖子上的鬼嬰要一口吞並我頭顱的決心,隨著口腔的深入,我甚至都能感覺到鼻尖被它嗓子眼中的倒刺刮蹭,就在它上顎即將帖上我的頭頂時,手中握著的靈牌有了微微顫動,手心處透著絲絲涼意。
是它來了?可是白衣老太太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它之前曾經跟我說過,隻要它在靈牌中不管外麵發生了什麼它都能聽著一清二楚,現在是什麼處境,它心裏應該是跟明鏡似的,為什麼還要以身犯險?更何況,孫晉璿那麼牛逼的道士都中了招,現在又搭上下蠱殺人為家常便飯的白苗姑娘,倆人都應付不了的,它一個鬼魂這麼貿然出來,能有多大把握?難道真的是為了我麼?
“當著我麵,欺負我的女人,是拿我當空氣麼?”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心裏掀起一絲漣漪,若不是被鬼嬰口中腥臭味快熏暈了,隻怕我要笑出聲來。
不等我反應過來,眼前被一道白光閃過,那個盤在我脖子上,即將要吞掉我整個腦袋的鬼嬰的口腔突然烈開了,準確的說是被什麼東西強行豁開了,沒了糊我一頭的鬼嬰束縛,我有些重見光明的快樂,傻笑的大口呼吸著久違的空氣,絲毫不顧臉上依舊懸掛著鬼嬰腥臭到讓人作嘔的唾液。
貪婪的呼吸著空氣後,大腦缺氧到昏厥的感覺好了很多,甩了甩身上粘稠的唾液,看著一地的屍塊,嚇了我一跳,這難道是平時那個悶不做聲,說都說不過我,遇事還躲過去的於森男鬼做到的,我這正想著,耳後傳來白衣老太太驚愕的聲音,聲線有些顫抖著,“我的鬼嬰,含辛茹苦培養這麼久的鬼嬰就這麼被你給廢了!”怒不可遏的咬著後槽牙說著。
被鬼嬰險些咬掉一個頭下去,外麵發生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沒法做出回複,突然,一隻冰冷的手攀上我的臉,頗有耐心的為我捋著劉海,肌膚上的冰涼讓我縮了一下,抬眼對上了它的眸子,溫潤的一笑,彎著眉眼搭配蟬握看得我眼睛都直了,“才幾天不見,就咋麼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弄得這麼髒兮兮的,拖別人辦事,果然是靠不住的。”扭頭瞥了下瞪著它的孫晉璿。
“哎呀也沒有,隻是誰也沒料到,會布下這麼大一個局,她們一時大意才中了招。”
“學藝不精,賴不得別人,來這裏磁場與我有些變化,需要磨合一段時間,想不到卻讓壞人鑽了空子,你也是,一個道士,一個蠱娘,就敢單槍匹馬來這裏,之前也不跟我報備一下!”狠狠掛了我鼻子,柔聲細語道,“在旁邊乖乖呆著,我處理完一些事後就來找你,好好跟你算這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