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鬱風一把抓住兒子欲縮回去的手,將他攬進懷裏,拂去他的淚水,忽然覺得很對不起兒子。他出生就被媽媽拋棄,在楚家呆了幾個月就被偷走,跟著那個女人過苦日子四年多,才回到楚家,自己就這樣嚴厲對待。到現在,兒子都沒叫過自己一聲爸爸,看來,他還是不接受自己吧。
他低頭吻了吻兒子的額頭,悄聲道:“駿業,爸爸不是真的想對你凶,你是男孩子,不該整天哭哭啼啼的,爸爸隻是想讓你變得堅強點,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最愛的人。”
“咦?我是男孩子嗎?”駿業揚起小臉,眼睛因為淚水的濕潤而晶亮,滿臉疑惑。
“當然啊。”
“可媽媽說我是女孩子。我是女孩子啊。”駿業還不幹相信,自己怎麼一下子就從女孩子變成男孩子了。
“你是男孩子了,有小雞雞的就是男孩子。”
“你也有小雞雞嗎?”駿業直白的問。
“當然,爸爸是男的,當然有啊。”楚鬱風臉上掛上黑線,千萬別再提出讓他看。
“哦——”駿業拉長聲音,眼神向楚鬱風下麵瞄去。
楚鬱風身子往前一靠,擋住兒子的目光,轉移話題的道:“你餓了吧,想吃什麼。”
“媽媽也沒吃呢!”
楚鬱風看著癟著小嘴的兒子,雖然他整體哭哭啼啼娘娘腔,卻有一顆誰也比不上的孝心。
“爸……爸爸……”
楚鬱風回過神,驚訝的看著兒子,兩手抓著他的肩膀,激動的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爸爸!”
他終於叫我爸爸了,終於叫我爸爸了!楚鬱風高興的抱起兒子在空中輪了兩圈,駿業發出咯咯的笑聲。
“爸爸,我以後會很聽你的話,你讓我學習跆拳道,我也會學,我求你不要和媽媽吵架了,也不要打媽媽好了嗎?”
雖然兒子叫自己爸爸動機不純,可楚鬱風懶得管那些了,點著頭答應。
“媽媽對我最好了,我們在鄉下窮的沒飯吃的時候,她把最後一碗飯留給我,自己餓肚子……”楚駿業絮絮叨叨的,開始數著媽媽的好。
以男孩子要自立為借口,又道媽媽累了要休息,才好不容易把駿業哄睡著。路過童芸箏的房間,發現裏麵的燈沒關,想起兒子說起的她的好她的苦,楚鬱風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轉身到廚房端了些蛋糕等東西上來。
此時的童芸箏正抱著膝蓋坐在床上,聽到敲門聲響,也懶得多問,直接扯著嗓門喊:“門沒鎖,進來——”
然而一看到走進來的人是誰後,她暗暗吃了一驚,壓根沒想到會是他,下一秒,立即板起臉來冷聲問道:“幹嘛?”
“嗯——晚餐!”楚鬱風看似無意的人瞟了她的臉頰一眼,白嫩的肌膚上,紅色的印子依然鮮明,不知道為何,他的心緊緊的擰了一下,回答的話卻無比冷淡,把晚餐放在床頭櫃上,轉身就要走。
他這副居高臨下的態度把童芸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勾了上來,他什麼意思?當她乞丐啊?或是沒人要的小狗?看她可憐就隨便的賞賜點剩飯剩菜打發?
童芸箏探手一把把東西都掃到地上去,嘩的一聲響,若不是地上鋪著長毛地毯,估計杯子早就碎了,乳白色的牛奶沿著杯沿淌了一地。
楚鬱風霍的轉過身,臉色陰暗的瞪著坐在床上的女人,而她也仰著頭同樣怒視著他。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等小眼的,誰也不說話的過去五分鍾。
最後,是楚鬱風先轉過身,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房間。
哼!童芸箏冷冷的哼了一聲,倒在床上,沒用的男人,都瞪不過自己。想到這,她還挺崇拜自己的。
不過……
咕嚕……咕嚕……
纖細的手指撫上腹部……
真是餓啊!
她側身盯著地上的東西,口水在嘴裏泛濫,要不……要不,蛋糕好像也不是太髒,明天女仆來打掃的時候,也不知道有多少個,沒人會知道她吃了的。
別說她不講衛生,她一向如此。俗話說的好,不幹不淨,吃了沒病。講究衛生是有錢人幹的事,對於奮鬥在貧困一線的人士而言,填飽肚子才重要。
也別說她沒骨氣,骨氣這東西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做戲完畢,骨氣就一邊歇著去吧。
咕嚕——肚子又叫了,好像再催她,既然下定決心,就趕緊的啊!
不再多想,腿腳利索的竄到床下,她蹲在地上拾起蛋糕,摘去沾上的地毯毛毛,喜滋滋的說了一句:“浪費糧食糟天譴,你該覺得慶幸能進我的肚子,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不僅幫她演戲,還能填飽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