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已經將我帶進了淺汐洞,任務已經完成,卻賴在這裏不走,此前我是擔心沒有合適的身份待在淺汐洞,誰曾想我與妖君之前就有交情。早知如此,我幹嘛繞一圈子去魔界。
我又轉悠到了老妖君的書房,那日腦中撕裂般的疼痛讓我猶豫了一下,但我還是走了進去,或許能想起什麼事來。
奇怪的是,這次竟十分平靜。
青苓大概是自老妖君死後便沒再來過這裏,除了上次被我砸出的幾個坑,這裏還是和老妖君死時一樣。
依照青苓所說,老妖君是死在書桌前,並且是趴在地上的,什麼死法會讓人趴在地上?我第一個想到的是中毒,但立馬排除,若是中毒,青苓不可能沒發現。
此時我注意到,主桌前有一處石板的顏色比別處的要略微深些,這大概是老妖君當時留下的血。
是腹部中了劍?不,不會是劍。
劍的目標很大,刺客若是拿著劍靠近,老妖君不可能沒發現,至少會有一番搏鬥的痕跡。但這書房隻有書桌前散落的幾本冊子,且這冊子恐怕是老妖君被刺後想撐住身子而掃落的。
撐住身子?老妖君被刺時,是站著的?一般人在書房應當是坐著的,以他的身份,接見人完全不需要站起來才是。
我撿起地上的冊子,展開來。但因年代久遠,竹簡潮濕,很多字跡已經辨認不了。
依稀可辮的,吾字,童字,南字,疾字,落款處有一個虎字。
這應該是老妖君還沒來得及看的奏折,我將這張奏折收在一旁,看起別的奏折,但因這些奏折堆積在下麵,我手一碰,便散開了,甚至竹簡上布滿了黴斑,沒有看的必要了。
我又看向書桌後的書架,上麵布滿了灰塵,卻一排一排放的很整齊。
我腦中忽然閃過一張竹簡,上麵寫著辰南二字。
師父。竹簡上寫著師父的名字。
梵音曾說,我腦中近來不斷閃過的畫麵,是因為被封印了太久,腦中有些抗拒封印。
又或許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自己下了封印,兩道封印日久年月的相撞,如今便有些鬆動。
我問他有沒有可能封印會自己解開,他道:“不是沒可能,隻是要等個幾十萬年。”
我將這本奏折拿去給青苓看,青苓看到奏折有些詫異:“散在地上的奏折我之前看過,內容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我展開放在她的書桌上:“你仔細看看。”
這本奏折之所以沒與其他奏折一般腐爛,不過是因為當年有人給它施了法。施法者應該就是這個虎什麼,原因並不清楚,但老妖君一定是知道的,這一定是他們之間獨特的交流方式。
奏折上麵被法術用字跡覆蓋了,旁人看到的不過是普通的奏折,但過了兩萬年,那點法術消耗殆盡,於是露出了真正的字跡。這才是那個什麼虎想要給老妖君看的奏折,和那一摞空白的奏折是一樣的,老妖君不想讓其他人發現。
雖僅憑幾個字猜不出奏折的內容,但落款的虎字卻讓青苓有了靈感,她盯著這本奏折:“當年父君讓我去尋的便是這虎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