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之後,雲瓷躺在屋外的搖椅上嗮太陽,她落湖之後染上了風寒,這時候臉色還有些病態。
前世自己一向養尊處優的,身子難免就弱了些。
“小姐,王管家來了。”
繪娘帶著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來。
雲瓷起身坐好,微微一抬手,淺笑:“王伯,坐。”
王管家和繪娘一樣,是跟著雲瓷生母陪嫁過來的奴才,生母出生將門,這王管家年輕時也是一名不大不小的將軍,離開沙場這麼多年,身手也沒落下,索性父親就讓他當了雲瓷的管家兼護衛,一方麵替雲瓷管理她生母的嫁妝,一方麵保護雲瓷。
這次她落水,就是王管家把她撈起來的。
此時他微微弓身,推辭道:“小姐抬愛了,老奴不敢。”
“王伯對我有救命之恩,這些家規,就不用這麼介意了。”
雲瓷淡笑道。
“如此,就多謝小姐了。”
王管家不好再推辭,隻好坐下。
雲瓷側頭,“繪娘,你去沏壺茶。”
繪娘應聲,不疑有他。
王管家見她此舉,卻是心裏一動,繪娘看不出來,可他也算是個經曆過風雨的人,一眼就看出來,小姐是故意支開繪娘的,當下,他沉吟道:“小姐找我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吩咐?”
“王伯果然是個通透的人。”
雲瓷笑,
她的確是故意把繪娘支開的,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伯從跟著我外公征戰四方到如今授命保護我,有數十年了吧?”她繼續道。
“回小姐,二十多年了。”
王管家道。
“是這樣的,”雲瓷終於把話帶入正題,“今日找你來,一方麵是想謝謝王伯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麵,”
她頓了頓,看向王管家,“我也想學一些防身之術,王伯可有這方麵的人脈?”
“小姐想練武?”王管家一怔,有點不敢相信。
他在雲府這麼多年,小姐是怎樣的性子他當然知道,她能吃得了習武的苦?
雲瓷點頭,神色認真。
小姐今日一言一行,似乎都比平時沉穩了許多,或許是真的開竅了呢?
王管家思忖著,“老奴明白了,這就去給小姐安排。”
他站起來,正欲離去。
“王伯,”
雲瓷叫住他,“這件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包括我父親,你明白嗎?”
“老奴明白。”
正好這時沏茶的繪娘端著托盤回來,見此一愣,“王管家這就走了嗎?”
“王伯臨時有些事情,估計挺急的。”
雲瓷不動聲色的道。
繪娘了然的點點頭,將沏好的茶放在石桌上,歎氣道:
“王管家也挺不容易的,又要保護小姐,又要守著夫人的嫁妝,這些年,柳姨娘因為嫁妝的事情明裏暗裏沒少為難他…”
柳姨娘…
雲瓷雙目一眯,
娘親身為鎮國將軍的女兒,嫁妝自是豐厚得很,京城有三分之一的鋪子都是她的,另外金銀財寶、房屋良田無數,這些年,父親頗為信任柳婉茹,將一部分家產交由她管理,這其中包括娘親的嫁妝。
也就是說,這些東西雖然是王管家在經營,但是柳婉茹偶爾去參和一腳,想來這麼多年,也從中撈了不少好處。
前世糊塗,可如今既然重活一世,這些東西,她自然是要拿回來的。
“繪娘,父親可回來了?”
“大人剛回來,這會兒正在前廳用午膳呢,聽說下午又要去一趟宮裏。”
雲瓷勾勾唇。
想也不用想,柳婉茹現在肯定也在前廳。
她便去陪這個女人演一出好戲。
前廳,
雲楠確實是剛回來,一臉疲倦,官服也還沒換,便坐到了飯桌上。
“這幾日雲兒那丫頭怎麼樣,沒惹什麼事吧?”
他雖然忙,但也不忘擔心女兒。
“雲兒挺好的。”
柳婉茹正在給他布菜,聞言溫婉的笑道。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慢條斯理的女聲:
“姨娘,雲兒可不怎麼好呢…”
柳婉茹麵色一僵,就看見雲瓷帶著繪娘走進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雲兒,臉色怎麼這麼蒼白?病了?”
雲楠連忙放下筷子,探了探她的額頭。
雲瓷麵色柔和了些,“爹,我沒事。”
她原本也不想讓父親替她憂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