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 男子麵色沒有起伏,語氣卻沉了沉,顯然對自己下屬的反應遲鈍有些不愉快了。
十七聞言,“唰!”的一下收回劍,退到男子身邊。
雲瓷暗暗鬆了口氣,
看來應該是她的激將法成功了,真是萬幸。
她穩住自己還有些不安的心緒,正色道:“既然公子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小女子就此告辭。” 她後退幾步,快速轉身,幾乎是奔下山去的。
身後, 男子低眼看了看胸膛上包紮得粗糙的傷口,這個女子顯然沒有經驗,竟然直接打了個死結,這樣的半吊子,竟然也敢救人…
他薄唇勾了勾,在這裏遇到雲家的大小姐,還真是意外啊…
這個小姑娘,還有多少驚喜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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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瓷一路下山回府,不知是劫後餘生還是怎麼的,竟然也不覺得累,沒有從正門回去,她選擇了後門回院。
北越國民風保守,她現在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狼狽,滿身的泥和草汁,甚至在衣服料子的邊緣上,還有些鮮紅的血跡。
顯然這血是從那個妖孽的男人濺到她身上的。
若是被人看見她這副模樣回府,恐怕隔日這京城又得傳得沸沸揚揚,說雲家大小姐不檢點或是怎樣了。
一路遛回自己的小院,天還未黑盡,院子裏擺滿了大箱小箱的金銀,以及一些首飾和銀票,雲瓷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小姐?” 繪娘瞧見她,走過來,擔憂的道:
“小姐這是去哪兒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她拉了拉她,瞥見裙角的一抹猩紅,一下就咋呼起來:“哎呀,這怎麼有血啊?小姐你受傷了?”
“繪娘,你小聲點,我沒受傷…” 雲瓷無奈的道,她這院子離父親的院子不願,就怕把父親給招來。
“那你這血是…?” 繪娘還是不放心,一直對著她左右翻看。
“路上遇到一隻受傷的野貓,這血是那隻貓的。” 她隨口扯了個慌,就把話題轉開:
“繪娘,院子裏這些銀子是?”
“哦,這個…!” 提到銀子,繪娘高興起來:
“這是柳姨娘交出來的,說這些年沒花的都在這兒了,小姐您點點?”
她高興了一會兒後,又有點生氣,咒罵道:“柳姨娘這次真的過分了,竟然還自己開了個小金庫放銀子,這不是欺負小姐以前不懂事嗎?!”
雲瓷好笑,這麼多銀子,柳婉茹若是不單獨拿個房間來存放,那還真沒處放。
她這一趟出門,一下午的時間,竟然把柳婉茹的事情給忘了。
不過這些銀子,事實上她是不怎麼看重的。
“等會兒讓王伯來清點一下就行,繪娘,我有些累了。”她錘了錘自己酸痛的腿,剛才不覺得,現在一停下來,她隻想躺下睡覺,這一趟竟然比平時自己習武還累。
與此同時,另一邊,一個男子坐在床上,他臉上帶著一張金麵具,上半身裸露出來,一個老大夫正在給他清理傷口,胸膛上的刀傷已經隱隱泛了黑,這是毒性已蔓延得很深了的現象,男子坐在床上紋絲不動,那個大夫卻是緊張得直冒冷汗。
這個男子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渾身氣場強悍得嚇人,有時候冷不丁那張麵具下的眼睛就盯他一眼,看得他心驚膽跳。
好不容易清理好了傷口,老大夫退後兩步,抬起袖子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慶幸道:“公子你真是福大命大,這毒性烈得很,若是再耽擱片刻,就麻煩了,還好之前有大夫及時給公子敷了銀環草,現下是沒事了,吃幾副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