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他回過身,卻恰巧看見雲瓷捂住還在不斷往外冒血的傷口,整個人似乎已經恍惚了,她踉蹌幾步,腳下踏空,整個人直挺挺的栽下崖去!
“長寧!!”景檸驚駭的喊一聲,伸手就要去拉她,可惜撈了個空,他眼睜睜的看著她這麼栽下去,下麵是萬丈深淵!!
身子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雲瓷的意識清醒了一些,下墜的速度飛快,她心裏一緊,抽出腰間的短刀,狠狠的紮去崖壁,“嗤…”火花四起,刀刃承載著她的重量,在崖壁上劃出了長長的一條石縫,終於頓住。
她被懸掛在了半空。
雲瓷苦笑。
她渾身無力,僅剩的這點力氣根本不夠用了,掛在懸崖中間,上不去也下不來,她陷入了兩難。
衣服已經猩紅了一大片,她失血過多,身子又開始發冷,一陣陣的,握住短刀的手,力氣一點點的用光。
這次玩大了…
她歎氣,原本隻是想盡量真一點,可是沒想到這麼真。
掉懸崖這件事,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剛才到了那崖邊,她便有一種預感,她會掉下去。
果然,她掉下來了…
她終於脫力,身子繼續往下墜,一連在崖壁突出的一些尖銳的石峰上磕了好幾次,衣服也磕壞了。
好在,在身子接觸到地麵之前,雲瓷已經昏迷了。
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
而懸崖之下,一襲紅衣的千裳,抱著已經昏迷了的雲瓷,運著輕功緩緩落地。
看著懷裏的人,他無奈的歎了口氣。
為什麼這樣的事情,總是讓他撞到呢,偏偏他又做不到不管她。
自上一次以後,這丫頭起碼有十幾天沒理他了,他閑不住,今日早上便來尋她,誰知道剛想進去,就見這丫頭匆匆忙忙的出來,一臉病態。
他放心不下,便跟了過來。
今日這一救,這小丫頭就欠了他兩條命了。
而此時,景檸站在懸崖之上,目光冷冽的看著麵前的一隊勁裝男子,聲音比目光更冷:“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無數個人分開來,將整座山搜了一遍又一遍,他們不時會回來稟報,“王爺,發現郡主的衣物碎片!”
“王爺,發現山崖上有血跡!”
“王爺,發現郡主掛在腰間的玉扳指!”
景檸接過玉扳指,上麵還係著紅繩。
他腦子裏回蕩著雲瓷為他擋劍時的急切,她毫不猶豫的撲上來…
莫非,之前的懷疑,都是他多想了…?
“再找!”他冰冷的聲音沉了沉。
他腦子裏不停的回放著雲瓷的臉,她臉紅的模樣,她害羞的模樣,她驚懼的模樣…
景檸心裏忽然有些恐慌,他感覺自己好像丟失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從來沒有人,這麼心甘情願,無緣無故的為他挨刀子,可是這個女子,偏偏就替他擋了一刀!
要說不震撼,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女子,為何就能蠢成這個樣子?!
他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瞳孔冰涼,卻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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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瓷緩緩醒來,明明剛剛才睡過,她卻感覺疲憊不堪,渾身像被碾過一樣。
入目的紅色讓她一怔。
這時哪兒?
到處都是紅色,紅木床,紅木桌。
看得出,這個屋子的主人,一定偏愛紅色。
偏愛紅色的人…
“吱呀…”門被打開,一襲紅衣的千裳進來,他並未遮麵,桃花眼看著她笑道,“醒了?”
果然是他。
雲瓷撐著胸口的傷緩緩坐起來,“我怎麼會在你這兒?”
她不是應該在懸崖下麵嗎,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沒死。
“小丫頭,你可欠奴家兩條命了,用心記著。”千裳伸手掉了一下她的額頭。
“是你救了我。”雲瓷詫異。
片刻後,她麵色有些難看,“你又跟蹤我?!”
“說得那麼難聽,奴家這叫暗中保護你。”千裳閃著一雙桃花眼,調侃道。
他看了看雲瓷身上的傷,搖頭:“你這小姑娘對自己真夠狠的,要我看,你遲早被自己折騰死。”
“用不著你管。”雲瓷沒好氣,看著窗外的大白天,“我睡了多久了?”
“不久,三日而已。”千裳慢吞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