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被一個小孩指證,那漢子一愣,他不認得這小孩兒,但直覺不會是什麼好事,於是虎目一瞪,凶惡的道:“你這小娃娃,胡指什麼?老子可沒見過你!”
“鈺臣,回來。”雲瓷冷眼看了那個漢子一眼。
小湯圓兒被那漢子一瞪後,竟然也沒有什麼反應,聞言,平靜的回到雲瓷身邊。
“顧諶,把他綁起來。”雲瓷淡淡的道。
那漢子一聽,警惕起來,不服輸的吼道:“老子幹了什麼,你這個小娘們要綁我?!”
他欲出手和顧諶相抗衡,誰知剛一提氣,還未拔刀,那方已經被雲瓷冷冷瞥一眼,“你出刀之時,就是整個雲門圍攻你的時候,可想清楚。”
那漢子都手頓時頓住,可過招之時豈容半點猶豫?就在他這一愣神的瞬間,便被顧諶三下五除二的綁住,並且毫不客氣的將他一腳踹到了地上。
“憑什麼綁我?!”那漢子不服氣的吼道。
雲瓷淡漠的看著他,啟唇:“你可是殺了我的煉藥大夫?”
雖是問句,她的語氣卻已經肯定了。
此話一出,那漢子默不作聲了。
雲瓷將目光抬起來,轉向所有人,原本蒼白的臉上此時沒有半分柔弱,她此時的冷漠讓那無色的唇和蒼白的膚色更加發寒。
“還記得銀須子為什麼而死嗎”。她的聲音冷不丁在大廳中響起,將所有人激得一震。
雲瓷這才牽著身邊的鈺臣,緩緩回到高位坐下,唇角終於勾起進門來的第一抹笑意。
嗜血的笑意。
這種笑意,上次出現,正是銀須子死在大廳上的時候。
眾人都是江湖上的老手了,此時卻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不約而同的料想到了那漢子都下場。
“我非常、非常不喜歡不聽話的人,銀須子的事情,是個警告,可是很顯然你們並沒有把這種警告放在眼裏。”她垂下眼,慢吞吞的道,“既然如此,那麼本座不得不再次給你們一個警告。”
“你想殺我?!”那漢子哈哈一笑,“來啊,早死晚死都是死,賤命一條,你且拿去!”
“你倒硬氣,遺憾的是本座偏偏就不怕硬氣的人。”雲瓷涼涼的看他一眼,可惜,這種莽撞的硬氣並不讓她佩服。
這男子兩次挑事,槍打出頭鳥,他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她從懷裏拿出兩顆丹藥來,幽幽的看著他,“一顆斷魂丹能讓你在三個月後開始全身腐爛,不知道再加兩顆是什麼效果,不如你試試。”
她玩味一笑,將丹藥遞給顧諶。
顧諶接過,毫不猶豫的塞入那漢子嘴裏,剛開始還不肯咽,被顧諶在他腹部打了一拳後,被迫咽下。
眾人屏住呼吸。
咽下之後不過數秒,那漢子麵部忽然抽搐了一下,在地上猛烈的掙紮起來,喉嚨發出“嗬、嗬…”的聲音,似乎很痛苦,卻又喊不出來的樣子。
雲瓷抬手,將身側的小孩子拉入懷中,捂住了鈺臣的眼睛。
不一會兒後,那漢子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蝕,一點點的,化為一灘血水,他喉嚨裏的“嗬、嗬…!”聲更大了些,掙紮著似乎想要逃離,但還沒等他站起來,那股腐蝕的速度已經蔓延到了臉上,片刻後,他徹底化為一灘血水,連屍骨都沒留,隻剩那件空蕩蕩的衣服,緩緩落在地上。
靜。
大廳之中,死一樣的寂靜。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出聲。
他們以為經過前兩次,已經看透了這個小姑娘的狠,可現下看來,她可以更狠!!
所有人看著地上那灘血水,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死,他們都不怕。
可是沒人願意這樣去死,能好好活著,為什麼要選擇死呢。
雲瓷勾唇,“是個很令人驚喜的效果。”
她目光掃過所有人的臉,幽幽的道:“下一個不聽話的是誰,本座便等著。”
沒人敢回答,他們皆是後脊一涼。
“好了,散了吧。”雲瓷淡淡道。
“跪送門主!”顧諶忽然單膝下跪,朗聲道。
“跪送門主!”所有人一震,齊齊單膝下跪。
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候說一個“不”字。
雲瓷深深的看了一眼顧諶,神色莫名。
他一直在幫她,不餘遺力的。
這般認真,認真得讓雲瓷愧疚。
一切,不過是因為一個謊言而已。
放下遮住鈺臣眼睛都手,她將他肉嘟嘟的臉扳向自己的方向,麵色緩和了些:“不要看。”
那大廳中的血腥,不是小孩子該看得的。
鈺臣拿下她的手,平靜而固執的轉過頭,看了一眼隻剩一灘血水和衣服的地上,麵色沒有任何起伏,“我說了,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