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雲瓷霎時抬眸,驚愕。
步霄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沒有絲毫看玩笑的痕跡,“本殿曾經以隨風的身份告訴過你,本殿會向北越的皇帝要了你。”
“不可!”她衝口而出。
他涼涼的目光看著她,靠在石壁上的姿態不變,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為何?”
她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斟酌言詞道:“長寧自知身份卑微,無顏伺候殿下。”
“以你的身份,倒也談不上卑微。”他睨著她,道:“不過你若當真不滿自己的身份,本殿便讓北越皇帝給你一個公主的名頭,如此若是和親,便在情理之中了。”
和親!
雲瓷麵色一白。
“怎麼,”他站起來,高大的身子一步靠近她,“雲小姐不願意?”
她呼吸一窒,隻覺得渾身都緊張起來。
以步霄的身份,若是真的向老皇帝開了口,誰也保不住她!
可她不敢得罪步霄,同理,步霄若是一怒,給她帶來的打擊足以毀滅她的一切!
是她妄想討好他,以至於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危險性。
“長寧…不敢高攀。”她緩緩道。
“不敢,還是不願?”他低頭看著她,語氣涼得嚇人。
“不願。”雲瓷心一橫,道。
空氣再次靜下來,氣氛涼得可以結冰。
良久,他才再次開口:“你既伺意討好本殿,本殿給你一個正大光明來討好的身份,有何不可?”
他靠近了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她的表情。
雲瓷倒退一步,拉遠兩人的距離,決定坦白:“之前討好殿下,隻是希望日後長寧有難之時,殿下能出手一助,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並沒有想要為妾為妃。
她在心裏將這句話補完。
她後退一步,他便靠近一步,勢要逼她給出一個答案:“你若是做了本殿的太子妃,天下何人敢與你為難?”
“殿下厚愛。”她勉強一笑,“隻是長寧,已有心上人。”
“景桓嗎?”他涼涼的道。
雲瓷住了口,她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不要告訴本殿他是你的心上人。”步霄薄唇勾起一抹笑,“他不是。”
雲瓷抬眼看他,對這句話不明所以。
步霄抬手替她理了理額角散亂的碎發,緩緩道:“本殿從你看景桓的目光中,看到了信任與依賴,更大部分是愧疚,唯獨沒有從你眼睛裏看到任何屬於情意的東西。”
“你不愛他。”他勝券在握的道。
“那又如何。”被人看透的感覺非常不好,雲瓷的語氣也冷了些,“不管我愛不愛他,他都是我此生認定的人。”
她清楚自己對景桓是什麼心態,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她想彌補他,僅此而已。
如果非要給一個定義,那麼她愛景桓,是因為景桓那麼愛她。
“你認定了,沒有用。”他涼笑道。
“原來殿下喜歡強迫得來的東西?”雲瓷隻好激他。
但是很顯然,步霄不吃這一套,他俯下頭來,語氣曖昧不清,“若是用強可以得到的東西,何必浪費心思呢?此處是個好地方,即便行一些男女之事,想來也無人打擾。”
雲瓷麵色更白了些,她摸不清步霄的脾性,不清楚他此時到底是認真還是在逗弄她,可她玩不起。
她再次倒退一步,道:“殿下若當真要逾越,長寧一死而已。”
他勾唇,長臂一撈,雲瓷一個趔趄,被他帶入懷中,還不待她掙紮,步霄便腳下一踏,身子翻轉間,已經帶著雲瓷安穩的掠出了石縫,重回地麵。
雲瓷一怔,隨即釋然。
也對,他是隨風,武功何其之高,這石縫如何能困得住他。
看來剛才,他是有意逗弄她的。
她鬆了口氣,若是玩笑,便最好。
“誰在那邊!”他們落地的聲響驚動了巡邏的禁衛軍,一聲警惕的高喝傳來。
步霄狹長的眼一瞥,將手中的鬥笠重新戴到頭上,傾身附耳在她旁邊幽幽道:“和親的事情,本殿給你時間考慮,但是你要知道__你的決定,不重要。”
他在她耳邊低低的笑一聲,腳下一踏,身子已經掠出去。
雲瓷震在原地。
周邊有火把晃動,禁衛軍片刻間便將她重重包圍,其中一人舉著火把晃亮了她的臉,雲瓷冷眼一視,唇瓣吐出兩個字:“放肆!”
看清她的臉後,禁衛軍齊刷刷的跪下,那拿火把晃她臉的禁衛軍臉上有些忐忑的道:“末將衝撞郡主,請郡主降罪!”
“滾回去。”她淡漠的道一聲,目光看向步霄離開的方向,麵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