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國宴的時間越來越近,雲瓷休息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以至於後來,幹脆找了個理由瞞過雲楠,在將軍府住了下來。
掌上輕的技巧她已經基本熟知,隻是欠缺功底,她隻能一遍一遍的跳,跳到她有足夠的底氣將趙倪踩下去才罷休。
原本練到這種程度,已經不需要千裳了,隻是千裳不知是存了什麼心思,非要看著她跳,知道雲瓷在將軍府住下了,他也尋了個由頭搬來了將軍府,萬香樓的老鴇竟然也不管他。
不過,雲瓷也不奇怪,千裳既然是個男兒身,況且自身武功還那麼高強,待在萬香樓恐怕隻是一個幌子而已,但是不管他是個什麼身份有個什麼背景,雲瓷都不好奇,她隻想做好自己的事情,沒有一丁點空閑去打聽別人的閑事。
這日夜裏,雲瓷練舞練得精疲力盡,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忽然一聲清脆的物體碎裂聲將她驚醒,她心覺不妙,就要閃躲,可許是因為這幾天高強度的訓練,竟然一時醒不過來,隻能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一陣淩厲的刀風襲來,雲瓷心下一屏,正是暗暗著急之時,一聲悶響,刀風在距離雲瓷皮膚隻有毫厘的地方,險險的被什麼東西撞開,隨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輕笑:“小姑娘,你可又欠我一條命了,且先記著。”
是千裳。
雲瓷鬆了口氣,既然他趕過來了,以他的武功,她現在應該安全了。
她齒尖用力,咬破了舌頭,一股血腥味兒彌漫口腔,終於是醒了過來。
隻見房中一紅一黑兩人在狹小的空間裏打鬥,黑衣男子手中提著一把闊刀,刀風淩厲,隻是不知為何,他的氣息卻很淩亂,像是被什麼影響著,是以,千裳一招一式,都穩穩的壓著他。
不一會兒,千裳便奪過了闊刀,橫在黑衣人脖子上。
雲瓷走過去,扯下他的麵巾。
麵巾下,是一張陌生的麵孔,她皺眉:“你是誰,為何要殺我?”
那男子像是在忍受著什麼,呼吸很亂,此時見反抗無望,竟然“撲通”一聲單膝下跪,“門主,解藥時限已過四日,屬下日日受斷魂丹的影響,痛不欲生,可這丹藥藥性霸道,屬下求死不能,無奈之下才來找門主,此番絕沒有刺殺的意思,隻是想盜取解藥…”
原來是雲門的的人。
雲瓷不由看了看一旁好整以暇的千裳,雲門的事情,她向來維護得嚴實,連最親近的人都不知道,可是經過方才這男子這樣一說,此事恐怕就在千裳麵前露了餡。
想到這裏,她眉心皺了皺。
千裳可不是什麼老實人,這人神秘散漫,不好控製,被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絕不是好事!
雲瓷冷冷的看著麵前的黑衣男子,“那麼你現在,是想要求解藥呢,還是求死?”
男子渾身一震,顯然很是忌憚雲瓷,停頓些許後,咬牙:“屬下鬥膽,請門主再給屬下一次機會,日後定不敢冒犯門主!”
“那就是要解藥了。”雲瓷幽幽的看著他,氣氛僵滯下來。
靜謐了太久,男子額間滲出了微不可見的冷汗,這才見雲瓷素手一翻,手心赫然躺著一顆藥丸,隻聽她淡淡道:“拿去吧。”
男子毫不懷疑,一把接過,吞入腹中。
顯然是被斷魂丹折磨夠了的,即便雲瓷這次給的不是解藥,是另一種毒藥,他也不怕了,在他心裏,還有什麼毒比斷魂丹更毒?就算有,讓他死了一了百了,也好過斷魂丹這般逆天改命似的,讓他像個殺不死的怪物一樣活著!
丹藥下腹,他瞬間感覺折磨得自己痛不欲生的腐爛處快速的愈合起來,男子鬆了口氣,還來不及高興,一隻素白的手已經按在他的天靈蓋上,森冷的女聲傳入他耳中:“既然吃了解藥,那你就去死吧。”
內力凝聚手掌,她一掌拍下,黑衣男子一震,驚愕的瞪大眼睛,緩緩倒下去,臨死前仍然不可置信:“為什麼…會…”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雲瓷要給了他解藥又殺了他,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更想不明白的是,斷魂丹的逆天愈合能力他親眼見識過,這幾日,雲門之中有許多人不堪忍受肉體腐爛的痛苦,嚐試過各種自殺,其中不泛有自毀天靈蓋的人,可是都完好無損的活了下來,為什麼他會死?!
“因為…你剛剛吃的是真正的解藥。”雲瓷看著他死不瞑目的模樣,幽幽的道。
原來如此…
黑衣男子終於咽了氣,卻始終沒閉上眼。
麵前的屍體看起來死狀甚慘,雲瓷心裏卻沒有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