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沿著樓梯而上,不時有酒保上下奔跑,生意興隆得不得了。上得樓來,四人傻了眼:整個嶽陽樓上整整齊齊排滿了數溜酒席,酒席上坐滿了各色各樣的人,中間還搭起了一個戲台子,生旦淨末醜悉數上場,京胡板胡棒子大鼓銅鑼齊上陣,真是:“推杯換盞映太白,鶯歌燕舞邀采蘋”。
發束兩隻總角的英俊少年忙攔住一個酒保問:“今日為何如此熱鬧?”
酒保將四人上下大量一番道:“四位客官是初來嶽陽吧?這可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聚仙大會!”
“聚仙大會?”少年驚訝不已,指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問,“難道這些人都是神仙?”
酒保嗤笑道:“你也太孤陋寡聞了吧?呂洞賓大仙乃酒中神仙,相傳千餘年前曾因迷戀我們這裏的黃酒,數次醉酒嶽陽樓。千年前的今日,呂洞賓大仙曾在此邀八仙同醉,還留下了膾炙人口的佳句:‘朝遊百粵暮蒼梧,袖裏青蛇膽氣粗。三醉嶽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據說當日八仙還約定,千年之後的今日還在這裏聚會,痛飲嶽陽黃酒。這段佳話在我們嶽陽流傳甚廣,人們便把今日稱為聚仙大會,早在數年前就在此訂下席位,為的就是一睹八仙風采啊!今日這裏是一座難求,各位來得太晚,還是另尋他處去吧!”說罷,匆匆跑開忙乎去了。
少年望了望老人道:“這四哥的名聲是越來越大了,千年前他趁著酒興定下的這個約會,竟然成了聚仙大會!”顯然,這時韓湘子了。
張果老笑道:“什麼聚仙大會?所有席位都被搶占,真正的八仙隻得上屋頂去飲黃酒了,哈哈哈……”
眾人都笑了。淩月眼尖,忽然道:“你們看,那裏不是還空著一張桌子麼?”眾人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在戲台子前麵正中方位,的確有一張桌子空著。
韓湘子大喜:“我們快去那張桌子坐了吧,要不然大哥他們來了就沒地兒了,難不成還真上屋頂去?”
張果老道:“不成!既然這裏一座難求,何來空桌子?想必是酒家為預定的客人留著的吧!”
韓湘子一聽,沮喪不已:“三哥說的似乎很有道理。那我們怎麼辦,真上屋頂去?”
眾人正商議,忽然一個商人打扮的老者急匆匆奔過來,又是打拱又是作揖,滿麵春風道:“來的可是張果老大仙和韓湘子大仙?”
韓湘子大吃一驚:“你是誰,怎麼認得我們哥兒倆?”
老者興奮得唇邊的花白胡須都在顫抖,又開始不停地打拱作揖:“如此看來,在下祖上口口相傳下來的八仙千年之約是真的了!在下竟然在有生之年一睹眾位大仙的仙容,萬幸,萬幸啊!”
張果老忙扶住他問:“既然是千年之約,您老人家是如何認得我們的?”
老者忙道:“大仙您有所不知。在下姓林,當年八位大仙在此飲酒,我那太祖正是這個酒肆的掌櫃。我太祖擅丹青,因有幸目睹八位大仙仙容,仰慕之情難以自製,便偷偷將八位大仙醉飲黃酒的場景畫了下來,日日供奉瞻仰。從此,這幅畫便被我祖上代代相傳,世世供奉。”說著,便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卷軸,在他們麵前小心展開。
眾人仔細一看,畫中果然是八仙醉酒嶽陽樓的情景,每位大仙都惟妙惟肖,神態逼真。
林掌櫃收起畫卷,又看了看淩月和轉輪王,疑惑道:“怎麼隻有兩位大仙前來?這二位又是何方高人?”
張果老微笑道:“這兩位也是老夫的仙友,我那其他幾位兄弟恐怕還正在趕來的路上。”
林掌櫃忙對淩月和轉輪王也打躬作揖,一番客套之後,他便指著那張空桌子道:“既然幾位大仙還在路上,你們就先行入座等候吧!那張上等席桌就是在下專門為眾位大仙留著的!”
眾人恍然大悟,與他客套再三後,隻得往那桌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