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蒙蒙,街上的遊人慢慢散盡,我打起傘,走在這小鎮的街道上。光滑的青石板,牆角的青苔,油油的。沒有喧鬧,隻有細雨穿空的聲音,在這古城回響……

巷子似乎走不到盡頭,青色的天空覆蓋著大地。朦朧的煙雨,衝刷牆上的印記,斑斑駁駁。上天眷顧江南,使她如女子一般,顧盼生憐。不知何時,風蕭煙已盡,茫茫江麵鋪展在楊柳岸邊。江麵上細雨點點,漣漪片片,聚攏又散去……“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輕舟何來?與我泛遊江南。看炊煙嫋嫋,聽清歌奄奄,共醉山水之間……

細柳風姿綽約,在雨裏輕搖慢晃,不時有幾片葉子落下,化作一葉葉扁舟,與我共泛江上,不急不慢。杯酒入腸,釀成清淚一眼。兩岸人家連綿,市集笙歌夜夜,繁華如一夢,夢醒望長安……夜幕降臨,漁歌唱晚,酒家的旗在風裏飄蕩。悠悠南來,一睹江南風采……

江南的女子,似乎從夢裏而來,眼裏有千種風情,萬般嬌態。一席青衣,樓上撫琴,一弦一柱思華年。一如女子的淡妝,惹上無數眼睛,卻不知能得到誰人的疼惜……

竹林深處,可否有一位隱士?身居茅屋之內,神遊四海之外,放蕩不羈,縱情歌飲。晚風徐來,邀明月彈一曲高山流水,送辰星一杯如火烈酒。此情此景,難道隻能在夢裏……

歐陽錦繡看了賀蘭承羽一眼,有些沒忍住,戳了戳他的手肘,賀蘭承羽回頭,做了個沒事的手勢。

“你——你要做什麼?”君子諾看著賀蘭承羽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莫名的覺得有些發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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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紅妝,抿朱唇,描青黛,抹胭脂。三千青絲,自柔弱香肩,蠻腰傾瀉直下。湘裙羅衫,嫋嫋兮春風,淡紫紗衣舞,金蓮移細步。

蓮花池邊,對鏡理紅妝。鬢雲欲度香腮雪,婀娜曳姿落凡塵。微波蕩漾,漣漪泛起心惆悵。凝首觀望,遠處雕龍畫閣今還在。怎奈風吹日曬,昔日華顏不在,斑駁了流年慘敗,侵染了塵埃無奈。彈指間,陌上花敗,亂了伊人素懷。

西子湖畔,研磨鋪宣。纖纖玉指執筆作畫,無盡相思複含其中。眉黛微蹙,腮鬢漩渦指染了你的容顏。稍傾片刻,你的笑容在素箋上綻放開來。紅顏笑,齒如含貝,一抹嫣紅黯然浮麵。癡癡迷離,淺吟低語,隨筆賦詩一首落於箋上。擱筆,長歎,心無語。

提裙至畔邊,素手掬一捧湖水,清冽的水冷了伊人芳心。三千青絲撫落水麵,撫皺了一池春水,撫散了寂寞殘緣。美眸微閉,心,隱隱作痛。花謝花開,歲月無痕,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唯有一顆孤零的心還在此地徘徊。

還是那鼎茶盞,還是那盞香茗,隻是昔日的嫋嫋茶香已不複存在,人走,茶涼透。素手持盞,朱唇輕啜一口,絲絲涼意直沁入心。對岸傳來幽韻的古曲,宛如天籟。青絲隨風嫚舞,婀娜身姿翩若驚雲出岫。纖腰玉帶舞薄紗,意亂情迷縱年華。腦海中昔日的溫存浮現,為你綰起三千青絲,點墨成癡,萬千柔情隻為君獨醉。可如今,昨日桃花依舊,卻不見君的身影。唯有那蓮花池裏那朵青蓮,依舊在水中沉吟無語。

殘月依舊,映了伊人獨影。月若鉤,上西樓,滿鬢清霜淚灑娑。凝望著那片桃林,朱唇微啟,低吟著那首賦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青絲微泛冷意,片片花瓣零落,暮淒淒兮悲切切。素手微撫青絲,笙歌未散情猶在,一世浮華葬春風。為了信守那個誓言,甘願空持羅帶,蘆花深處泊孤舟。

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胭脂淚盡,萬事已成空。

月色靜寂,萬籟無聲。落英如雪的花瓣繾綣了風的醉意,在發上青絲駐留片刻,便落地歸去。癡癡望斷那薄幸之人不歸路,芳心顫,忍痛憐自歎。天下男子皆性薄,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葬落花。點墨成癡殘緣盡,紅顏寂寞鎖春閨。罷了,罷了。

輕掩記憶的軒窗,將那個朦朧的身影徹底推出窗外。

手臂,滑落多少風雨;腳下,踏過多少世紀;傳說,沉甸甸的和三葉蟲、恐龍凝成化石;故事,明亮亮的與冰川紀、新生紀固為琥珀。它,依然忠於原始的單純,初戀的虔誠——-撲向棕櫚樹沙灘,撲向山峰平原,撲向鮮花爛漫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