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剛一推開房門,身邊就“撲通”跪倒了一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寧清微感覺跪在她腳旁的那個老嬤嬤身子抖得像犯了癲癇。
她睜眼,透過朦朧的紅紗看到一片明黃近在眼前。是當今皇帝沈鈺!
他怎麼會來新娘子的房間,不忌諱麼,莫非這公孫繁芷和他有什麼旁人不知的宮闈密事?要是真這樣的話可怎麼辦,她可是絲毫不知情的。沒辦法,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雙膝微曲正欲跪倒,卻被一雙手扶住。“你以前可是從來不向朕跪的,怎麼?為了他也開始講究為人妻的三從四德了麼?”語氣中帶著嘲諷之意。
這沈鈺絕對和公孫繁芷有一腿!寧清微斷定。暗用內力使自己音色變得沙啞,擾亂他的聽見,否則讓他發覺自己不是公孫繁芷就麻煩了“我既已嫁人,自然是不能再任性了。”
“你聲音怎的如此沙啞?”沈鈺沒有再在乎她的話語,隻關切她啞的厲害的聲音,這正符合她意,寧清微勝利地笑,他會緊張關心她,就說明還對上官繁芷存有心思,這就好辦了。
隨即她重重地咳了幾聲,扶住門框對他擺擺手“沒事。”“咳得如此厲害還說沒事,你怎麼還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寧清微被他打橫抱起,放到床上。搞得她本來就暈乎乎的腦袋愈發暈眩。
“你走吧,等一會他就來了。”她緩過勁來繼續和眼前人周旋。“你就這麼不想見朕?”語調冷冽。她點頭,支起身子推他“你走啊,你還來做什麼?”
她睜開眼看那明黃色身影站起“好,既然你這麼不願和我扯上關係,我們以後便橋歸橋,路歸路,永不想幹罷!”說罷走出門外。
寧清微歎一口氣,想著如果他的繁芷已經死了會多可怕?想都不敢想。
三天後
寧清微劃著一葉小舟在沉殷王府荷花潭中采集荷露,她一向喜歡做一些很有意境的風雅事,會有一種古風小說裏女主角的既視感。
她把手中的玉瓶舉到眼前看了看,荷露已經過半,差不多夠了,便把船停靠在岸邊,上岸向房間走去。
婚禮結束第二天,她就讓下人撤了那大片大片喜慶的紅色,以她鍾愛的黑白為主色調,換上了一套全新的家具,簡簡單單,兩個極端相輝映顯得房內一切清晰分明。
但她帶來的陪嫁丫鬟月荷見了卻撇撇嘴,對她說“小姐,王爺本來就……,如今房間全都是黑白的那麼生硬,王爺就更不會來看看小姐您了。”
是的,如寧清微所料,沉殷王並沒有動她一分一毫,洞房花燭那夜也隻是著人來稱公時繁忙,要她早些歇息。在亂世能順利存活至今的顯貴,絕非普通人物,況且還是這樣一個曾經和當今皇上搶奪過王位的人。他有疑心很正常,也正是預料到這份疑心,所以寧清微才會利用這個機會進一步了解延陌上層。
聽完月荷的話她笑,他來不來關她屁事。
櫃子裏陳列著一整套的茶具,泡茶是一門藝術,她曾經為了以後可以裝逼向老頭學過,手法也是爐火純青,極好的。
一縷縷濕煙從壺裏冒出來,嫋嫋婷婷,繚繞在她的身周,女子姣好的容顏隱在朦朦朧朧的煙霧中,沈映從一開始就站在門邊,看著她專心致誌地泡茶,心無旁騖,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存在,隻覺得好笑,女子就是這樣,過於溫和細致,永遠需要男人來保護,然而直至此番此景他才發覺,她這毫無戒備的溫雅樣子更美些,倘若有一天她開始隨時提防危險,她還會不會這樣美。
寧清微是不知道沈映心中所想的,她早就察覺到了他的存在,隻是等著他開口,可他不說話,所以她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