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婦從來都是見不得光的勾當。
說的好聽了是玩物,說的難聽了連下水溝裏的死貓臭老鼠都比不得。
我跟了秦斯三年,從上大學那會兒一直跟到畢業。
他是負責我專業的教授,而我則是他的學生--兼職情婦。
本以為我不爭不搶,光是靠著有情飲水飽就能維持下去,誰知道在三周年紀念日的時候,沒有禮物沒有甜言蜜語,隻有一句話--
唐枳,算了吧,我受夠了。
他和往常一樣,就是眼鏡後邊的眼裏少了那麼點溫度。
我隻當他開玩笑,伸手挽他的脖子,卻被打開。
到現在我都記得清楚,他眼裏的避之不及,和當初恨不得吞了我的熾熱猛烈完全不同。
他說,我老婆好像知道咱們的關係了,我不想這樣下去了。
他說,本來師生戀就是天理不容的,咱們不能一錯再錯。
他還說……
這話在我聽來,比笑話還荒誕。
聽了讓人心裏止不住的發笑,我也的確是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那一床的玫瑰花還有桌子上的燭光晚餐也都成了嘲諷。
我扯著他的領帶,不甘心的挺胸湊到他跟前,逼問他:秦斯,你有什麼不滿意的,是胸不滿意還是活不好,當初勾搭我的時候怎麼不說天理不容?
本來我身上就穿了件薄衫,摩擦的時候扣子崩開了,我使出了所有討好勾搭的技巧,踮腳在他身上蹭,後知後覺的才發現。
他一動沒動,眼裏還帶著憐憫。
憐憫?
我需要什麼憐憫?!
心頭的那股怒火竄出來,我扯著他領帶,聲音都喊的嘶啞:說結束就結束,你拿我當什麼?當初你都不怕你老婆發現,現在怕什麼?!
可不管我喊什麼,都沒用。
他決定的事情向來都容不得反抗。
他那白襯衫和黑褲子的搭配也好像在嘲諷我,嘲諷我當初鬼迷心竅的一見鍾情,嘲諷我甘心給他做三,嘲諷我這一做就是三年。
對著我的全身鏡裏有我的樣子,衣衫不整,才二十來歲,看著像是個怨婦。
我抬頭怔怔的看著他,他和當初板臉嚴肅講課的時候一樣,一絲不苟卻溫文爾雅,除了眼角的皺紋,幾乎看不出來他是四五十的年紀。
這三個年頭,好像什麼都沒改變,好像什麼都變了。
我伸手有些癡癡的撫過他的臉,手腕突然被擰著,鑽心的疼痛,以及他的聲音,逼著我回了神。
“當初說好了的,好聚好散,你要是敢騷擾到我家去,別怪我不留情。”
他甩開我的手,像是沾了什麼髒東西,皺眉往後躲,唯恐避之不及。
看著他溫雅的臉上變的冰冷的時候,我才想起來剛才我說了什麼。
我說,那我去找你老婆。
就這麼一句話,他就能不顧念舊情,恨不得一腳踹開我?
我這尊嚴,可比不得被他順手丟掉的舊抹布。
這笑話可真好笑,我笑個不停,肚子都笑的抽痛,眼角都笑出淚來了。
淚眼模糊的,我看著他還站在原地,用手背擦擦眼角的淚,平靜的跟他闡述一個事實,“我為了你打了兩次胎,其中一個孩子已經成型了,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