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落曛耳邊還回響起剛剛褪去了一點無言的尷尬的笛聲,其實她的實力怎可小覷,初次見麵,自己還是手下敗將。
閑人閣裏。瓊秋和風殊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等落曛帶著一種極為複雜的表情回來的時候,夜已深了。
“師兄,發生了什麼事?難道計劃有變嗎?”賀風殊略有忐忑,因為自從師兄下山後,師傅雖然對他還如前般器重,隻是總還是少了點什麼的。不過臨行前師傅那些話他還是記得的,生怕有變。
“沒有,”落曛呆了一呆,“吩咐下去今天好好休息整頓一下,明天去李府,師傅說過李員外會告訴我們下一步怎麼走。”
“是。”風殊看出師兄有些心事,不便打擾,推門出來了,正要把門關上,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大師兄回來了麼?”萬瓊秋剛剛到廚房吩咐做一些點心正要給落曛送來,見風殊的表情有點奇怪,“怎麼了?”她欲推門進去。
“師兄說要一個人靜靜,我們就不打擾了吧?”風殊盡量表現得不具有私心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瓊秋對待他和落曛的態度明顯不一樣。
“晚膳也不用了?”瓊秋有點擔心,但又確實不敢隨便進去,隻得也退了出來,沒想到門突然又開了開來,“等一下。”
“什麼?”瓊秋和風殊同時說道。
“今天晚上可能會有狀況,吩咐弟兄們都要小心防範。”
“好的。”風殊說道。
“大師兄,”瓊秋見落曛又要折返回去,“不用晚膳了麼?”
“不了,今天都好好休息吧。”
“等等,”瓊秋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樣,她走到落曛跟前,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總覺得那裏不太對勁,風殊明顯有些不快,瓊秋關心得著實有點過度了。“大師兄,你的折扇呢?”
“呃……”落曛這才回想起來,剛剛隻覺得遲雪從身邊擦過留下一陣揮之不去的香氣,卻沒料到她居然拿走了自己的折扇,太大意了!
——他似乎又是輸了!
窗外,夜色如水,思人如月。
落曛抬眼看窗外,荷花池在月光下是如此肅殺的晃眼,一朵朵白色的飽滿的花朵開得很是傲人,有點像她。真的是這樣麼?看到她就像看到了自己?
“唉——”好像很久沒有這麼歎息過了,落曛的心有點明顯的失衡了,為什麼偏偏要讓他們的立場勢不兩立呢?可是如果素芙蓉真的是那樣無惡不作的話,對於遲雪倒也不必太可惜了。
第二天中午,一行人趕到李府。要不是父親的命令,瓊秋是死也不會再讓落曛看到那個李惜柔的。
“世侄啊,老朽有失遠迎,實在是失禮啦,”門僮進去通報後沒多久,李員外老遠就開始客氣地招呼,“果然是儀表堂堂,不錯不錯。”
看著李員外過於激動的反應,起初並不覺得有什麼,因為落曛知道師傅與李員外私交尚可,加之上次對李惜柔的救命之恩,也不奇怪。可是這種“儀表堂堂”的誇獎的話,講得讓人著實一頭霧水,隻有風殊心知肚明。
“想必這位便是萬家大小姐,沒想到‘梅見飛燕’出落得也是如此楚楚動人啊。”一句話講得萬瓊秋臉上微微泛紅。
“這位是“不歸大俠”吧?失敬失敬。”風殊微微點頭,他雖然對這個員外所知不乏略有敬意,但是這個問候的排序讓他心裏總有個疙瘩,但想想這也無可厚非,大師兄為首,在師妹之後也沒什麼好說的,即使是這樣,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
“三位遠道而來,能到寒舍一聚,李某不勝榮幸啊。”這樣的寒暄未免過於誇張了些,京城首富的宅邸也能成為寒舍?進得內廳,屋子雕欄玉砌,寬敞明亮,陳設古色古香,剛剛走過的一條又一條的長廊也是雕欄畫棟,富麗堂皇。
大家落了座,落曛推卻著沒有坐上座。
“尊師最近可好?”李員外還在繼續寒暄之禮。
“好,”落曛不想多言,他隻是知道師傅說他有一份密函留在李府,需要通過這個知道接下去該做什麼,“師傅也經常惦念著員外安好。”
“好,好,”李員外理了理自己的胡須,“各位先進房歇息,一會兒為各位接風洗塵。”
落曛師兄妹的廂房是靠在一起的,另外的隨從被安排在另一個院子裏。落曛打量周圍的陳設,覺得遠非江湖中人的條件所能及。
“諸位,李某著實隻是略備薄酒,怠慢了。”
“哪裏哪裏,員外,您太客氣了,做小輩的對此已經感激不盡。”
“歐陽公子,真會說話,如此年輕有為,萬堡主好眼光啊,也真是名師出高徒。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然席上的人都有些不自在,與其說李員外是個商人,不如說是隻狡猾的老狐狸,朝廷的事,他似乎也有三分影響力,太不了解李員外,抑或是太不了解萬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