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之後大隊再次啟程,走了一整天,來到黃河岸邊時,已是傍晚時分了。
魏九刀道:“哲卿,我們是現在就過河?還是歇一晚,明日再過?”
孫亮安道:“夜長夢多,早點過去吧。”
魏九刀道:“也好。“當下吩咐人去找渡船,可是天氣漸冷,黃河上北風呼嘯,卻連一隻漁船都看不見。好不容易在渡口找到間茶館問了裏麵的茶博士,才知道這幾日黃河上風浪大,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漁船了。
大通寶號的趙掌櫃急道:“那如何是好,這筆銀子是有限期的,到時到不了,大通的聲譽定會受損。”
眾人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忽然遠處傳來了纖夫的號子聲,一隻大船從薄霧中穿了出來,船頭掛著一大串紅燈籠,整艘船裝飾的甚是華美。
近到前來,隻見一中年男子立在船頭,手握一把折扇,模樣甚是瀟灑。
船靠岸邊停定之後,那人從船上走了下來,到茶館裏點了壺茶,那茶博士認得他,道:“安先生,你來啦,你每年都來,真是守時。”
安先生笑道:“每年我到這裏來,吳老三都會打兩條黃河鯉魚在這等我,今年怎麼他沒來?”
茶博士道:“吳老三年前到河裏打魚,碰上一個大浪打來,把他的船給掀翻了,哎。。。。”
安先生詫道:“吳老三水性很好,那年我初識他時,他就在夜裏下河打魚,那次他的船也被打翻了,但仍沒事人一樣從河裏鑽了出來,還把魚抓了上來,怎麼會出事?”
茶博士歎道:“他自己是沒出事,但是他兒子卻沒能逃得性命,那以後他傷心過度,便不再打魚了。”
安先生道:“你若見到吳老三便跟他說,要他明年這時候在此處等我,我請他吃魚。”
他喝了幾口茶,淡淡地道:“哪位是趙三年趙掌櫃?”
趙掌櫃忙應道:“在下便是。”
安公子道:“我是安在宥,專程來接你的。”
趙掌櫃驚道:“你,你是京城總號的安大掌櫃?”
安公子從懷中掏出一方印璽遞給趙掌櫃,道:“我們這行都是認印不認人,你看看這印可會錯?”
趙掌櫃恭恭敬敬地接過,仔細一看,這印是漢白玉刻的,取過一張紙,在上麵一蓋,隻見‘左進右出’四個字清楚地印在紙上。
當下恭敬地將印章遞回,道:“安掌櫃,小的有禮了。”
安在宥點了了點頭,看著魏九刀一行人,道:“這幾位江湖上的朋友,恕在下眼拙,都不認得。”
魏九刀道:“在下魏九刀。”說罷又將孫亮安等人一一介紹了一遍。
安在宥道:“早聞魏局主、孫大聖、張花少的大名,諸位為了大通寶號的事一路煩勞,在下謝過了。”
孫亮安笑道:“說來慚愧,當年我還在安掌櫃的芥子舟上蹭過兩個月的飯,隻是當時在下形狀狼狽,沒有以真麵目示人,還望安掌櫃莫怪。”
安在宥道:“助人為樂又有什麼不好,江湖上的朋友肯來,我都歡迎之至,孫先生又何必客氣。”當下揮了揮手,召過來一人,道:“你去把壓艙的沙子丟掉幾袋,騰出位置來,好放銀子。”
魏九刀也指揮眾鏢師將銀子搬到船艙裏,張知行把孫亮安拉到一邊,問:“這個安先生是什麼來曆?你真個認識他?”
孫亮安道:“他是大通寶號的大掌櫃,到五湖四海泛遊是他最大的愛好。”
張知行道:“他倒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