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群不一會就到了跟前,為首的一匹白馬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身上隻穿著一件短褂,露出一身虯節般的肌肉,一隻手握著一柄長槍,一隻手按住馬鞍,問道:“來得可是大通寶號的朋友?”
安在宥道:“在下是安在宥,敢問閣下是?”
那人道:“在下是響馬幫的陳為義,和錢掌櫃一起來接鏢銀的。”
安在宥道:“錢掌櫃?是開封分號的錢掌櫃嗎?”
一人縱馬上前,拱手道:“屬下錢有錫參見大掌櫃。”
安在宥看他了一眼,當下微微點頭,道:“你怎麼會來這裏?”
錢有錫道:“屬下在開封日等夜盼,卻怎麼也不見這銀子運來,心下著急,剛好這時陳幫主給我們分號送馬來了,我便央他一起出來接應這批銀子,大掌櫃,銀子,銀子沒事吧?”
安在宥笑道:“沒事,銀子怎麼會出事,既不會破,又不會爛,不過要費點勁挖罷了。”
眾人一起動手,忙了一晚上,才把銀子從船艙裏弄了出來。
陳為義讓人把銀子裝上馬上,孫亮安看著,不免心生疑竇,安在宥悄聲道:“這響馬幫專門在關外和中原之間販運馬匹貨物,每次出關都要問我們借上幾十萬兩銀子。”
孫亮安聽了,微微點頭,心想:原來你是人家的米飯班主,難怪如此放心。
天亮後大隊再出發,幾十裏路都是陽關大道,走得甚是順暢,剛過中午便入了開封城。
張知行心裏暗舒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是平安到了。見這店鋪多關著門,行人很少,他微覺奇怪,道:“這開封也是通都大邑,怎麼如此冷清,難得見幾個人卻都是叫花子,真是奇怪。”
孫亮安道:“什麼叫花子,他們都是丐幫的人,我們一進城,他們就盯上我們了。”
張知行低聲道:“丐幫的人怎麼會盯著我們?”
孫亮安擺了擺手,張知行會意,知道師兄是讓他不要在外人麵前談論武當和丐幫的關係。
到了大通寶號的銀庫,交接了銀子之後,安在宥道:“魏局主,孫先生,還有諸位好朋友,這一趟辛苦大家了,今日還要盤點庫房,改日我在伯倫酒樓設宴,還盼諸位能光臨。”
魏九刀道:“這一趟全賴大夥全力相助,原本到了開封,我也是東道主,但我比不了安掌櫃的豪氣,就不請大家吃飯了。鏢局就在城東,歡迎大家來做客,薄酒在下總是常備著的。”
說罷,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竟都無話,畢竟一路共曆艱險,此刻就要分別,心裏多少有些感傷,過了片刻,孫亮安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俗話說‘山不常相逢,人卻常相遇’,我想大家很快又會再見麵的,咱們就此別過吧。”
眾人散了之後,孫亮安便開始在開封街上瞎逛遊,過了半個時辰,張知行道:“師兄,我們背後跟了人,而且不止一幫人。”
孫亮安點了點頭,道:“這開封城裏定是出了事,而且肯定跟老魏押來到那五十萬兩銀子有關。”
張知行道:“你怎麼知道?”
孫亮安道:“無論什麼地方一下多了那麼大一筆銀子,就算本來沒事,也會出事,走吧,我們也去探探消息。”
張知行道:“你知道丐幫的分舵在哪裏?”
孫亮安道:“打聽消息不一定要靠丐幫,隻要去茶館酒樓裏坐上一下午,便能聽到許多消息了。”
孫亮安似乎對開封很是熟悉,轉了一會,便來到了開封最大的酒樓:伯倫不歸,張知行笑道:“想不到安掌櫃那頓還沒吃,就先吃了孫師兄這頓,小弟也謝了。”
孫亮安道:“你用不著謝,這頓反正是你付賬。”
張知行道:“為什麼?”
孫亮安道:“你在濟南的時候賺了一大筆,怎麼也要花掉一些,你沒聽過江湖財,江湖散嘛?放太多不義之財在口袋裏可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