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連行俠的喪事辦完之後,群丐便告辭出城,趙有印家業雖大,不過也就整理了兩天便搬走了,張知行問他搬去哪裏?他說是去洛陽,那裏是丐幫總舵所在,自是沒人再與他為難。
第三天晚上,李勝非在‘退思園’大擺筵席,長樂幫內有所司職的人都來參加了。
這次與丐幫爭鬥,長樂幫大獲全勝,李勝非甚是得意,旁人或許會為得罪天下第一大幫而有所擔憂,可他全然不會,在他看來,這個江湖,太多規矩,隻有拳頭硬才是最大的規矩。
眼見堂下坐滿了青年俊秀,李勝非心想:我幫中如此多人才,又豈是那些暮氣沉沉的幫會所能比的?
當下舉起酒杯道:“諸位,今日與大家歡聚,甚是高興,我先喝一杯!”說罷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眾人知道幫主的行事風格,從不勸人喝酒,隻是自己把酒喝掉,便都舉杯一飲而今。
李勝非瞥見下麵坐在首席的汪名武麵如止水,沒有半分喜悅之情,走到他麵前道:“我揚,這次和丐幫這一戰,你居首功,來,我敬你一杯。”
說罷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眾人知道幫主與人喝酒一不敬,二不勸,今日竟能親自敬汪名武一杯,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麵子了。
汪名武舉杯道:“幫主如此抬愛,在下實在是受不起,隻是有一事,想請幫主允許。”
李勝非道:“本幫規矩有功當賞,你有事但說無妨。”
汪名武道:“上月折在山西的那十個兄弟,還望幫主能撫恤他們的家人。”
李勝非聽了這話,眉毛一皺,倏忽之際又展顏道:“按照本幫規矩,他們辦事不利,不該受賞。但今日我揚為他們說請,我就當作是賞你,給他們每人都發一萬兩銀子。”
汪名武聽了這話,心中更是不暢,但又不敢當麵發作,隻好把酒一飲而盡,道:“多謝幫主。”
這時左銘新道:“幫主,這次峻極打贏頭陣,也是大功一件,不知該如何賞賜?”
李勝非心想:這人說話深獲我心,是該好好栽培一番。便道:“嶠兒是我兒子,為幫裏做點事情是應該的,沒啥好賞賜的。”
段奕連道:“幫主,李嶠他也是長樂幫的弟子,既然立功,就請幫主行賞,以示公道。”
眾人聽他說這話如此別扭,心中都是不解,李勝非卻明白他的意思:李嶠是長樂幫的弟子,可不是什麼少幫主,所以仍要按幫規行賞罰。眼見自己心思被他一語道破,心中怒氣頓升,卻不便發作,隻得淡淡地道:“段兄弟說的有道理,我現下便提嶠兒為地火堂堂主。”
眾人聽了這話都是大吃一驚,地火堂堂主是陳少群,今晚他沒來已然讓大家心生疑竇,這下幫主又讓自己兒子坐他的位置,顯是太過突兀了。
李勝非掃視了一圈,續道:“段兄弟講的好,長樂幫賞罰最是分明。嶠兒雖是我兒子,他既立功了,我便升他做地火堂堂主便是賞,陳少群出師不利,丟了長樂幫的臉麵,我免了他的職位,便是罰。諸位有何異議?”
聽了這話,許多人心想:這裏哪個兄弟沒有為長樂幫出生入死過?他兒子不過隻是贏了一場比試,就驟升高位,說不偏私又有誰信?
李勝非一下順竿爬到頂,大出段奕連意外,卻見李勝非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隻得硬著頭皮道:“幫主賞罰分明,我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