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看著天空,夭梨眨了下眼睛,視線聚焦於旁側石床上躺著的男人,隻著一身玄色裏衣,他就靜靜地躺在那裏。
夭梨上前揮手變出一條被子,將被子輕輕地為男人蓋上,巧笑倩兮,“師父,徒兒近些日子上人間學了一回事,聽說喜事便要蓋上紅被,徒兒啊親手縫了一床被子給您,什麼時候您醒了,可要好好犒勞徒兒。”
“君上。”房外忽然傳來了一聲輕喚。
夭梨為男人撚著被角,淡聲道:“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甲胄的男人,豐神俊朗,微微一笑便能使人感到溫暖,可惜的是他板著一張臉。
“冉封,我不是說過不許打擾嗎?”夭梨轉過身來,起身走回案邊,提筆處理公務事,才批了一封,便抬頭,問道:“何事擾我?”
冉封一拱手,答道:“帝君家的那位想要見您一麵,手裏握著帝君的令牌。”
夭梨筆上的墨便滴落在了紙上,黑了一紙公文,夭梨放下筆,隨手拿起先前擲在桌上的白玉翡翠琉璃扇,勾了勾唇角,眉眼一彎,道:“走吧,倒是看看那人究竟想做什麼。”
石洞外,夭梨看見對方那一身霓裳彩衣,心下便是一冷,麵色卻仍是那般喜笑,對對方拱手道:“夭梨見過帝妃,不知帝妃今日屈尊駕到夭梨這虛石窟洞有何貴幹?”
“神君言重了,浮夢也是奉帝君之命前來。”浮夢對著夭梨淺淺一拜,隨後言道:“夭梨神君已是整整二十萬歲了,但身邊卻未曾有一知心之人照顧生活,帝君感念神君昔日誅魔之功,特命浮夢帶來天庭名簿,簿上之人任神君挑選。”
左手持扇,輕輕扣在右手上,一聲又一聲,夭梨不說話,氣氛可謂尷尬,夭梨又多扣了幾下,淡笑道:“有勞帝君與帝妃費心了,夭梨年至二十萬,也不願誤了那一眾小仙,還請帝妃回天庭,替夭梨回了帝君的美意。”
浮夢卻聽不得夭梨這般的回絕,她忽的握住夭梨的手,“誒”了一聲,道:“神君這可是說笑了,這天上地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夭梨神君美貌絕世,天庭那一眾仙人聽聞要與神君結親,可是歡喜上好久呢。”
看來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夭梨心中意味漸深,麵上不顯,隻一伸手,道:“既然如此,夭梨也不推辭,帝妃將名簿留下,容夭梨斟酌幾日,三日吧,三日之後,夭梨派人回報天庭。”
“那就本妃就恭候神君佳音了。”浮夢朝著夭梨又是一拜,道:“天色不早,浮夢還要回宮陪伴帝君,就先告辭了。”
“既然如此,本君就不親身遠送了。”夭梨轉過頭,對一直跟在身後的冉封說道:“送帝妃回天宮,順道陪陪你的新婚妻子,三日後回來取信。”
冉封行禮,道一聲“屬下遵命”,隨後同浮夢一起離去了。
夭梨回到洞中,先是十分淡然的飲了一口桌上的茶,隨後猛地一拋,瓷杯在地上碎裂的聲音異常清晰。
“君上,可是發生何事?”這邊洞的洞口出現了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他微微彎腰,低著頭問道。
“無事,一時手滑碎了個杯子而已。”夭梨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他看著地上的碎片,又道:“封閉窟洞。本君要閉關三日,三日之內無論是誰,都不允許出入虛石窟洞。”
“是,君上。”管家對著夭梨行了個禮,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房內隻剩一人的呼吸聲,夭梨走至床邊,如從前一般趴在那人的床邊,臉頰蹭著他的手腕,低低的聲音消失在黑暗的深處。
“師父啊,你看到了沒有,他們都在欺負徒兒,先是奪了徒兒的宮殿,現今又私自決定徒兒的姻緣,師父,師父你快醒來,替徒兒教訓他們呀……”
具體說了什麼無人可知了,隻有那一聲聲“師父”在洞內回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