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梨源中,青君端坐樹下,品著香茗,聞到伴隨花香而來的一種清新氣味,便抬頭,看向來人,問道:“為何而來?”
來者施施然的走到桌邊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然後才道:“我已落下一子,接下來,便看你如何應對了,青君。”
青君聞言皺了眉頭,道:“你將這當做一局棋?”
“這盤棋不是你邀我同下的嗎?”似是青君這般神情稍有,來者淡漠的神情多了幾分愉悅,輕笑道:“弈者不入局,便難成天衣無縫,難成珍瓏。”
青君看著來者許久,歎氣道:“我竟不能反駁,想來依你心思,我們怕都是你棋盤上一子了吧,也罷也罷,入局又如何?你既入局,我便也行一遭,遲早叫你這冷心冷情的人也嚐嚐何謂心傷。”
“與汝共勉。”來者淡淡的說道。
“咳。”青君拍拍胸口,差點將自己嗆死,好半晌,才道:“如你這般,世間也是沒有幾人,不世間也是再沒有一人了,別再駁我,再多聽幾句,我怕我不是死在棋局上,而是被你氣死的。”
來者淡然飲茶,不為所動。
皇宮大殿之上,帝王把玩著手中的玉佩,沒有看跪在底下的臣子一眼,聽著他們戰戰兢兢的回報,帝王勾笑,道:“你們是說,你們提著朕的三千羽衣衛沒能拿下他一個小小的不過幾百人的洗心閣?”
“主子息怒。”此暗衛聲音嘶啞,不似天生,而像是後天被毀所致的那種嘶啞,全身上下隻露了一雙眼睛的他低下頭,道:“沐諦廾現在不在慶羽國內,洗心閣就如無頭蒼蠅一般亂糟,此次我們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洗心閣的陣法,現在有了那位先生相助,洗心閣盡在掌握中。”
帝王將玉佩一甩,一個弧度到了暗衛麵前,帝王勾唇笑道:“這是朕的私軍,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是,屬下定不辱命。”暗衛拿了玉佩,對著帝王恭敬地行了禮,退下了。
但是階下還有一堆沒能抓準時機的臣子,額上冷汗一滴滴落,跪著的姿勢卻不敢有任何的變化,看得帝王也感覺無趣。
“行了,你們一群年紀大了,朕看得也是於心不忍。”看到臣子們鬆了一口氣,壞心眼兒的帝王又加了一句,道:“若然下次還是要靠朕的私軍來辦事,朕看你們也無需存在了,退下吧。”
“是是是,微臣告退。”三叩九拜之後,諸大臣紛紛離去。
帝王伸手抹了抹眉心間的紅印,麵上是滿足的笑,道:“夭梨神君,縱你在天界如何得意,失了那帝宮之徒的身份,你也不過是個凡人,仙君……最愛你的,最能保護你的,是我呀,每逢迎戰敵手,為你廝殺的,是我。”
“所以啊,莫要怨我。”
沐諦廾習慣性地用折扇輕輕叩擊右手掌心,心裏想著這幾日打探來的消息,心中疑惑漸深,這費城似乎有些……奇怪?
來到費城已有三日,整個費城的情況都已經打探得差不多了,可令人疑惑的是,這傳說中的蠱都平日裏卻並沒有見到毒,甚至旁敲側擊詢問時,大多百姓也都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連王宮中知曉蠱並會用的人也不多。
“嗖。”
沐諦廾眉目一淩,迅速脫離神遊狀態,問道:“是誰?”
房中燭火明滅不定,沐諦廾一手握緊折扇,端坐桌邊,全身上下看似放鬆,實則緊繃,但凡有一絲動靜,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
“有趣。”
沙啞的聲音響起的瞬間,沐諦廾隻覺眼前一黑,身子便倒了下去,而房間角落處走出一道身影,頭戴鬥笠,手中抱著壇子,他看著地上的沐諦廾,對著壇子恭敬地問道:“老祖宗,接下來該做什麼?”
“這個小子有趣得很,隻是這一身風骨我看得不是十分歡喜,想他也是堂堂玉成王世子,扔到青竹館裏吧,也不算墮了身份。”
壇子中傳出沙啞的笑聲,楚傅生低頭稱是。
夜色身後時,黑白兩道人影依照前幾日習慣潛入房中,環視一周卻不見主子身影,白影佇立一會兒,忽然開口道:“不好,快走!”
正當兩人轉過身之際,火光自床下起,一聲轟天巨響,火勢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