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沐諦廾與幾人就連夜製了作戰方案,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是頂著黑眼圈去的,就連向來貌美如花的易重也是如此。
站在城門上,沐諦廾不看底下叫陣的將領,不看守門軍安排人,不看一直默默看著他的流光,隻看易重眼下那一圈淺淺的青色。
“哎,來來來,讓在下給易君塗點兒東西,保證第二天馬上消掉。”沐諦廾把青花瓷瓶裏的藥膏倒在手上,十分“細心”的抹了易重滿臉,忍著笑,一臉認真道:“這是我專門研製為了保證我的臉不會在我夜夜熬過去之後,毀了。”
易重頂著一臉的白霜,麵無表情地看了沐諦廾一會兒之後,將視線轉向底下的軍隊,看兩軍交戰,嗯,今日的就是高等多了。
不再是攻下三路,戳眼睛等等的損招,而是正麵交戰,若敵,砍了,若不敵,昨日陰損再現!
“其實我們還是可以以一敵百了嘛,打仗打得很高等。”沐諦廾看著下麵一麵壓倒式地攻擊,笑著說:“易君,你說對嗎?”
易重卻罕見的沒有回他,在沐諦廾疑惑的時候,易重指著對麵不知何時出現的領軍人,看向了沐諦廾,不說話。
沐諦廾順著易重指的地方看去,忽而勾唇一笑,道:“啊,終於來了呢,真是期待已久,他才剛來,應該還沒有適應戰場,加快攻勢,把戰線往外推上幾裏,明日他應該就會上場了,他上場之後啊,易君,為我備戰袍好嗎?”
“早為你備好了。”易重道。
流光看著易重與沐諦廾的對話,好似聽懂了些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提聽懂,他沉默著走到守門軍邊上,問道:“對麵那個人,便是他的心上人?”
“你不是早就該知道了嗎?”守門軍看著流光,眼神也頗為無奈,道:“你活了這樣久的歲月,他們之間的關係自出生起,你就應該看得清,他也不是你要等的人。”
流光沉默良久,才道:“他或許不是我所等的人,卻是現在的我所執著的人,我雖不知執著何來,卻也隱隱明白,這執著怕是不能消去了。”
“說得這般傷感,你是放下了那個人?移情別戀這般容易,倒也這般不容易。”守門軍似是想到了哪個人,歎了口氣,道:“隻是可惜了。”
流光聽這話,心裏也想著可惜了,確實是可惜了,直到現在才會意識到那個人其實一直都在身邊,一直一直,可是身在局中不能清晰,破除了迷障之後,清晰了也沒有什麼用了。
“流光,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沐諦廾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流光看去,那個人笑意滿滿的,他自己心底,也笑了,問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