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始與終末,首即是尾,你即是我,我也是你,情欲寄予虛幻,我還是我。心裏想著這句話,言磬寒往幻城走去,昨夜是被夭梨帶過來的,是以也並不知道其實路程這麼遠,想想昨夜的夭梨,絕對是真的,何時成了假,何時呢?
首即是尾,起始即是終末,那也應該到了終末的時候,依現在的情況看。言磬寒想,應該是在那裏了,所有事情的開始,都是在城外,排起那一條長龍。
言磬寒一步一步走到那兒,看到城外還是排著一條長龍,而自己幾人站在那兒,顯然是剛到了這兒時的情形,疑惑,走近了,看到正是檮杌調戲夭梨的那一幕。
“你這姑娘長得真是不錯,不如給我做媳婦兒吧,我爹是城主,嫁給我就什麼都有了哦。”
“這位公子,這是內人。”
看到的與記憶裏的下意識地開始對比,言磬寒卻覺得這樣的對話,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即便一切都與記憶裏對得上,不對,應該是……言磬寒的瞳孔縮了縮,記憶也是錯的。
“終於察覺到了啊。”
耳邊傳來戲謔的笑聲,言磬寒再一看,發現自己身處一處地下陰暗潮濕的宮殿,不能說死氣沉沉,隻能說不適合他生活,言磬寒抬眼對上上方一隻巨大的眼睛,語氣平淡,道:“原來是你,梨應。”
“沒錯啦,就是我。”少年帶著清淺的笑,從巨獸頭頂上落下來,跳到言磬寒麵前,躬身行禮,道:“許久不見您了,大人,您的本源黯淡了光芒,不知這麼久的時間您又做了什麼不自量力的事情?”
這一看就是不會說話的。言磬寒也不生氣,隻看著那隻巨蟲,道:“長言,你這麼寵著他,遲早會把他寵壞。”
巨蟲笑了兩聲,宮殿裏吹了一陣的風,巨蟲看著梨應,道:“看了這麼多年的一朵花,能捧到手心裏,自然是要好好寵著的,隻是大人您,落到連我這一隻蟲子都打不過的境地,對您當初所做的可有悔意呢?”
“這且與你無關,你須知即便是如今的我,捏死你們也比當初費不了多大的力氣。”言磬寒淡淡的說道:“你們將夭梨帶去哪兒了?”
“的確是不敢冒犯大人。”長言嗬嗬笑了一聲,道:“大人想知道他在哪兒,需得自己去尋,梨應說了提醒您的話,您惠通天地,當知他在哪兒。”
起始與終末,首即是尾。言磬寒知道了,一眼兩人,尤其是笑得無辜的少年,道:“吾不曾遷怒過任何人,但若現在就開啟了最終的那一局,不止他受不了,你這朵從他身上長出,他忍痛剝離的花,最終也會因他的枯萎而凋零,你們看不起我,可你們,也不過是他身上的寄生蟲罷了!”
說罷,言磬寒拂袖撕裂空間,離去之時凝結的能量,瞬間清掃了整個地下宮殿,巨蟲及時地開了一個小空間,帶著少年躲了進去,而這個空間,失去了支撐的人,崩塌!
最後有一個人出現在空間,空間的崩塌霎時停止了,感受了一下殘餘的氣息,掐指推算一下便知道發生了什麼,搖頭歎了口氣,又邁出腳步去追,在他離開後,空間的崩塌像是被什麼力量催著,急速的崩塌,不過幾個眨眼便消泯於無了。
一間茅草屋,一座石台,石台上躺著一個人,此外地上坐了兩個人,言磬寒看著這周圍的場景,麵色淡淡地,走到兩人前麵,揮手去了他們倆的禁製,道:“你們先回去吧,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你們可以參與的了。”
“哎,為什麼啊。”首惡還要再問幾句,就被邊上的隨意捂了嘴,他拉開了,看著隨意怒道:“你捂我做什麼來的,你跟你的徒兒過生活去啊,這一堆糟心的事兒,我都看不爽我的小弟了。”
於是言磬寒看了隨意一眼,道:“你是也該思慮這人是不是真的愛你了,吾自覺性格同你相差甚遠,與他同床共枕一日,他卻沒有絲毫察覺。”
隨意抿了抿唇,不說話。
首惡看看言磬寒又看看隨意,一臉懵,憑他自己也想不通,隻好向隨意求助,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哎呀,我真的搞不懂啊。”
“首惡,我是隨意,我本名也是隨意。”隨意看了一眼言磬寒,道:“他才是夭梨的師父,我們……在昆侖看似有對立,實則私交甚好,我聽聞他有事於弟子,要分魂的時候,便也幫他一把,將我原身借給了他,而他以一魂化吾形貌,使我有所依,你不覺得,我們二人長得很是相似嗎?”
很是相似?這個還真沒注意過。首惡想著,對比兩人樣貌,仔細觀察卻有許多相似之處,可……也不能啊,首惡撓撓頭,頗為煩惱道:“即便你二人頗為相似,但是我記憶中的你分明是他這副樣子的,總不該我記憶也騙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