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明白我們在你們這些上位者的眼中到底算什麼。”柳長言苦笑,道:“既然你說到了這份上,我也不能反駁什麼,你也說了我要隨心而為,我欲讓他早日回歸尊位,他在您這兒也耽誤了不少時日,您是否也能讓了路?”
“這個幻境也不過能撐過三日的時間。”沈執音翻了個身,麵朝院牆,卻不知透過院牆在看些什麼,隻伸手揮了揮,道:“莫再來擾我的清淨。”
柳長言雖有大能,卻也不及這些上位者,沈執音這麼說,柳長言也隻好俯身,道:“長言告辭。”
待柳長言離去後,沈執音倏忽出現在屋頂上,看著遠遠對立地那座府邸,手中羽扇輕搖,眼中意味深長,道:“端看你算得這般精,那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就是不知道結局是否為你所願。”
這一日的月不知為何不明亮,隻隱隱的有些光,便是點了燈盞看東西,東西都好似蒙上了一層霧,丞梨坐在房裏,看著桌上的一塊玉石發呆,思緒有些飄散,全然不似平日裏的小精明樣。
“吱嘎”一聲,門開了,塵九走進來,看到這樣的丞梨,喚道:“阿梨?”
“啊,九叔啊,請坐。”丞梨將玉石推到一邊,淡笑著請塵九在對麵坐下,爾後看著塵九的眼睛,認真的問道:“九叔,阿梨有一事想要九叔解惑。”
這麼認真?塵九疑惑地問道:“何事?”
“是這樣,九叔,如果是你,喜歡一個人入了骨,但卻不知道那個人喜不喜歡你,你會怎麼做?”心裏帶了些緊張,丞梨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像平常一樣,卻又畫蛇添足地加了一句,道:“不是阿梨,是……首官前日問阿梨的一個問題。”
塵九心中卻了然,不說出來,想了想,道:“我愛一人,他若愛我,便隻寵著他,讓他成了癮,再離不得我,若不愛我,我便默默寵他,我隻要看著他幸福就可以了。”
答非所問,卻能解惑。丞梨嘴角勾起一抹笑,道:“九叔這般的人,阿梨算是做不到了,不過若是阿梨愛上了九叔,一定很辛苦,畢竟阿梨所求便是一份說出口的愛,若阿梨所愛不願承認,阿梨便不能當這愛有過。”
塵九沉默了,抬眼看丞梨,對方還是一臉的笑,看不出情緒,這是心裏話嗎?原來……這便是你的想法麼?
“所幸阿梨暫時還沒有這方麵的煩惱。”丞梨頂著小孩子氣的笑容,眼珠子轉了轉,分外有神,道:“多謝九叔解惑。”
“嗯。”塵九道:“你近來心緒起伏頗大,為何?”
“還是讓九叔看出來了啊。”丞梨故作苦惱,癟了嘴朝塵九大吐苦水,道:“九叔啊,近來陛下總是找各種理由召阿梨入宮,賞花賞月賞妃子,飲茶飲酒飲風月,阿梨都難得討一個閑適的時間去辦公務。”
孩子說了假話,要如何拆穿?塵九認真地想了下,還是不要拆穿好了,孩子總要有自己的秘密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話題方向,塵九道:“下次陛下再邀,便以我為由推諉了吧,近日南杭有些動作,陛下是會忌諱著點的。”
丞梨眨眨眼睛,看著塵九問道:“這麼說話,九叔就不怕陛下一怒之下,斬首示眾?”
頂著孩子這麼天真無邪的眼神,塵九忍不住伸手去拍拍丞梨的腦袋,又因手感頗好而多揉了兩下,嘴上道:“無妨,我守邊城多年,尚不至於陛下一個理由便將我斬首。”
這廂丞梨同塵九的對話、動作全落在了一人眼裏,首官站在暗室裏,透過一幅畫去看這兩人,首官邊上還站著一人,白靴雲紋,蜿蜒而上,是一位精致的公子,隻是到了麵上令人下了一跳。
火燒疤痕縱橫,那一張臉簡直令人作嘔,尤其是同首官站在一起的時候,這樣的效果更為明顯。
“右丞相同塵將軍之間是?”那人開口問。
“正如你所見。”首官輕笑著,眼中並無嫉妒,因為那個不是他的阿梨,道:“言心可有覺得訝異?方才的對話你都聽見了,丞相他不過隻是為了一個字,才想將自己往死了玩,言心是個性情中人,有沒有要幫一把的想法?”
那人“哈”了一聲,麵上疤痕抽動之間更為猙獰,道:“自那場大火起,性情之人的言心便已經死了,不過丞相大人這個因一字而亂天下的想法甚好,言心忍不住動心,首官大人可以說說,想要言心做什麼?”
“請,我們細談。”首官一伸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