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阿右離開後,枉死城成了一片廢墟,基本上沒有人能活著,枉曰人跟著阿左阿右離開了,那廢墟之中便隻跪著夭梨一人,夭梨跪了三天,腿骨被捏碎,經脈受魔氣衝阻。
夭梨廢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才重整腿骨,站了起來,麵上是一派平靜,內心已經變質,本是雙分,現在卻偏向一邊,這是不行的,有一道輕煙自眉心向身體內而去,平緩心境,片刻,舒了一口氣,夭梨已經能夠淡然麵對先前那場不自量力的鬥爭。
阿右雖然話語存在激怒他,引導他的陰暗麵壓過另一麵,但是阿右的話說得對,他被師父寵得失去了理智,他被他可能含有的身份給迷失了方向,就算天賦斐然,若是不肯努力,也隻是傷。
人,要學會謙卑,觀察世事,不卑不亢,能屈能伸。夭梨想著,手一翻喚出折扇,搖身一變,成了一位翩翩佳公子,唇角含著溫潤的笑,目光也是十分的溫和,一身白袖黑料的衣裳,頭上戴了一頂玉冠,身後還垂了及腰的黑色長發。
夭梨一望玉折扇上自己的倒影,一笑,點了點眉心一點瑩綠,道:“你總會知道,我憑何喚醒你。”
碧落之上,空中懸浮的大殿裏,影子坐在王座上,手裏試一把小箜篌,隨手撥弄著,一個一個的音自指尖跳出,十分悅耳,因為彈奏者有著愉悅的心情。
“你很高興,他有進步?”商羊坐在階下,聽著這聲音,道:“你從未如此歡喜過。”
影子沒有答話,待彈奏完了這一曲,才抬起頭,笑道:“他能有如此成長,自然歡喜,早知他雖麵淡心清,卻有不能動的底線,若非……我也不想讓他人去侮辱,隻是他畢竟要長大,封印不可能長久。”
“阿左阿右是你的人?”商羊又拋出一個疑惑,道:“當初的傳送陣,也是你做的?”
“怎會。”影子反駁,道:“傳送陣是長言做的,為了梨應那朵小花,可任性的小花不會知道若是那棵樹沒能及時獲得成長,他這朵已經落下的花會比樹上的花凋零得更加徹底。”
商羊往後一靠,正好靠在影子的小腿上,晃動腦袋蹭了蹭,問道:“你覺得他能用多久到黃泉?又能用多久到妖世?”
含著笑,影子俯身輕輕撫摸商羊的臉,道:“阿梨天資聰慧,隻是被安逸、寵溺迷失了本性,他是個懶人,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出全力,現在所有人都不在他身邊,他隻有自己可以依靠,所以他一定會進步神速的。”
影子這麼說,商羊點點頭,也不說讚不讚同,兩人隻這麼互相靠著,在這大殿裏,分外寧靜。
閻羅鬼刹城,城如其名,陰森氣息彌漫整個城池,而這城裏生活著的百姓,不是行為天怒人怨便是長得窮凶極惡,端看一人運氣,若是碰上長得醜心卻善良的還能活,若是碰見了美人,那可就要小心了。
城門口,有些極醜的人站在那兒派發身份證明,當然他們隻給有能力進城的人派發,首先他們會請一位長得美行為卻過的惡鬼與對方對戰,特地先給了錢,讓他不要將人打死,就算是如此,“失手”死人的次數還是大大多於有幸存者的次數,但既然有膽來到閻羅鬼刹城的城門口,那麼本事在其他城都算是名列前茅的,也有自信簽下生死狀。
“這位先生。”麵部有著密密麻麻的黑洞,他不擅長笑,所以隻平靜著一張臉,道:“簽了這份生死狀,生死由天不得怨人。”
他對麵的這位先生,長得十分斯文,一言一行舉止溫和文雅,不似能跟惡鬼相鬥的人,雖然這些能夠來到城門口的人都非同一般,但他還是想一勸這名看起來不像是黃泉碧落道內的人的先生。
“在下曉得了。”先生對著他溫和一笑,簽下生死狀,道:“請問在下要在何處進行比試?”
蟲子抿了抿唇,對方既然不聽勸,他也隻好罷了,請過先生往一邊的小門走去,對著守門的人耳語了幾句,然後帶著先生站到了一處空地,自己默默地退開。
不一會兒,一位身著紅衣的少年走了出來,看到對麵的人時,眼中明顯是一抹驚訝,但按照規矩,在比試結束前他不能講話,於是站定在那裏,隻聽一聲開始,便化作原型撲上去。
先生剛開始身無一武器,躲避凶獸利爪的時候,折扇一揮射出幾道針芒,凝氣為針,再借折扇掩護發出去,有幾道針芒便中了凶手身上幾道,爾後的先生卻是一直閃避,正常比試唯一的看點就是先生閃身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慢,而凶獸的動作也是如此,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