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要想下去,一陣劇痛卻在阻止夭梨想下去,能堅持想下去,那邊能得到想要的答案,若是不能堅持下去,那就隻能忘記。
寢殿中,柳長言本在梳理商羊的長發,心中感覺一閃而過,封印……有什麼東西想要衝破封印,柳長言稍一細想就知道這是什麼,閃身到床下,衣裳已經換上,化作一縷輕煙朝著夭梨所在處散去。
與此同時,在牧沐府邸裏休息的言磬寒也感覺到了,指尖一動棋子便掉在了棋盤上,言磬寒卻來不及同對麵的牧沐說一聲,閃身離開。
夭梨不可自主地抱住頭,很痛苦,卻沒有泄露一絲的聲音,他想要知道,被封印的記憶中有著怎樣的一段過往,喘著氣,緊繃著每一根筋承受痛苦,“啊”了一聲,夭梨倒在床上。
這時,兩人也趕到了,無需言語,掐法訣直指夭梨眉心,一道光波過去,使人鎮靜下來,言磬寒又打了一掌印,讓夭梨的神識昏睡下去,做完這一切之後,方才略鬆了一口氣。
“你做了什麼刺激到了他?”言磬寒走近了床榻,看著同樣鬆了口氣的柳長言問道。
“這該問你吧。”有些氣憤,柳長言看著言磬寒,道:“他身上怎麼會多出佛宗的氣息?佛宗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本源,他信奉所謂道,這種與他本源相悖的氣息隻會害了他。”
佛宗的氣息……言磬寒隻能想到一件事讓夭梨體內有佛宗的氣息,就是那一次牧沐替夭梨解巫蠱之術的時候的那一滴精血,牧沐在佛宗內是何等的身份暫且不知,那一滴精血所蘊含的佛力多少也暫且不提,唯一要說的事實就是,那一滴精血已經融進去了,融到本源中去。
就在兩人都無言之時又一人到了,是下棋下到一半對手跑了的牧沐,緩步走來,看到床上夭梨的狀況,倒也不訝異,再度割開指尖,凝了三滴血,分作三回彈入夭梨眉心,淡淡然地念上一段經文,看著精血在夭梨身體中發揮作用,將人安定下來。
待做完這一切之後,牧沐方才抬眼看言磬寒,道:“先前讓你提醒我時間,你卻不理會,現在可知道後果了?”
言磬寒皺了眉,道:“你也有謀於他,他的本源是道,為何要凝佛力於其本源,你有何目的?牧沐,你究竟是何人?”
“能夠承載一個世界的運轉,便不能依靠單一的道。”牧沐看了言磬寒一眼,從袖間取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子,裏麵是藍色的液體,牧沐再要將這東西往夭梨嘴裏喂去,卻被柳長言攔住。
“你要做什麼?”柳長言握住牧沐的手,不讓他有所動作,問道:“這裏麵是什麼東西?”
抬眼淡淡的掃過兩人,將手從僵硬的柳長言的手裏掙出來,然後扶起夭梨,把藍色的液體喂進去,一邊喂一邊道:“我知道你們想要他暫時不記得一些事情,這是忘川河的水,喝了便暫時不會記起。”
你這般動作誰會相信你?被定住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著,然而又是無奈,畢竟牧沐比之他們身份不知道高了多少,他們也實在奈何他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牧沐把那藍色的液體給夭梨喂了進去。
喂完之後,牧沐替夭梨拭去嘴角的藍色,看著言磬寒,道:“你可還記得你歸位之後會有一場天地浩劫來臨?不管你們利用這場浩劫做什麼,不要給這個世界裏的人有可乘之機,他們的知能已經超出了原本的範疇許多。”
言磬寒一下子想起來了浩劫的事情,自那幻境之中的皇帝可以看出,這個世界真的不同,裏麵有太多東西是連伴生天道的神祇都不能掌握的,恐怕真的要多加提防,千裏之堤毀於蟻穴,那他們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同樣柳長言是知道那個人是誰的,暗自思忖著應該要有排布。
“唔。”
聽到了夭梨的一聲呻吟,陷入自己思緒中的兩人一下子回過神來,牧沐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禁錮也被解開了,然而夭梨即將醒轉,兩人對視一眼,趕緊閃身離去。
“我是不是又忘記了什麼?”夭梨坐起身來了,好似在喃喃自語,然而神情卻不似迷茫,他此刻是清明的。
角落的暗處卻有人回應,道:“主人,您忘記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