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日月轉過身,抬手凝聚掌力,道:“進去之後,我將跟在你身側。”
知道這是日月開門的條件,牧沐自無不允,待日月一掌轟擊妖世大門,沒有什麼絢麗的術法,隻是淡淡的門開了一條小縫,牧沐看了日月一眼,化光進入,赤紅色的天地顯露在眼前。
“給你。”
牧沐方才站定,身邊之人就遞來了一件黑袍,疑惑地看著他。
“你身上的佛力較之妖世太過特殊,你亦非此世間人,很容易會被發現。”日月看牧沐披上黑袍之後,才又道:“玄冥袍可將你身上的佛力轉化為地界之力,約莫幾位妖世做主的人方才能看出你的本相,不過你還招惹桃花,麵貌需要……”
日月的話還未說完,牧沐麵上浮出一層綠葉,最後化為瑩綠色的麵具,隻遮了唇上的一半臉,倒是有幾分惑人。
“接下來,我便沒有目的了。”日月道。
牧沐反手掌心浮出一片綠葉,施法之後,讓它追尋夭梨而去,看了日月一眼,兩人起行,追蹤綠葉而去。
兩人離開後許久,才有一人突然出現,額角的兩個小角動了動,狹長的眼好似在笑,然而他真的在笑,勾起唇來,欣喜是藏都藏不住,隻是在眼底,這欣喜還藏了一絲瘋狂,牧君,來了這裏,就留下來好不好?
“阿歡,跟著他們。”
回應他的是一聲低低的獸吼,帶著能為主人效力的喜悅。
追著綠葉走,行了不知道多遠,這前方好似沒有盡頭,這妖世的風景也甚是無趣,來來去去都這麼一幅赤紅色的天地,等等……不可能的,慣常的記憶中,妖世確然應該隻有這麼一種顏色,但是……妖世不能同佛宗書卷裏的魔界一樣,不對。
牧沐忽的停了下來,一手揮停葉片,身後同樣停下來的日月恍若幽靈,真的就毫無聲息,牧沐也沒空理會他,停在空中,四周看過去,這四麵過去開闊的很,看似是有細微的不同,實則將它們和在一起,就是一個方向,那就是前方。
為了證實猜想,牧沐朝四麵都發了一堆葉片,半刻之後,葉片都朝他飛了回來,雙手一開,圓形護體罡氣展開收回了葉片,閉目仔細查看葉片們沿途的風景,似與他一路行來沒有相差,這四方竟是個死局麼?
“你忘了。”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日月開口了,然而下文卻沒有,他隻是抬頭看看天,又看看地。
幸而牧沐也並非笨,他學著日月抬頭看看天,再看看地,心中忽然有一個想法,盤腿而坐,運綠葉而出,道:“掌心為陽,手背為陰,天陰地陽,困頓四方,地陰天陽,兩儀正序,四方合一!”
臨了一句,手中所運生死之氣上下開發,兩道氣緩緩地朝天地行去,天地接收到以後一晃,情景開始出現幻影,四方如同快速移動而形成的殘影慢慢地合而為一,最後四方除向前,隻餘黑暗。
日月的眼神……有點怪,牧沐雖不知哪裏怪,對他言道:“走吧。”
麵具下,抿了抿唇,卻講不出自己本不是這個意思的,日月看著牧沐的眼神複雜,這個人……算了,默然點頭,跟著牧沐再度揮出的一片綠葉往前行。
夭梨被帶離了海牢,放到鮫人城中心最為繁華的一座宮殿裏,被迫換了一身較為暴露的衣裳,扮作蚌族的女子,因為麵部‘毀容’了,是以戴了半片的麵具,這般的打扮……便是夭梨慣做女兒家打扮也難以接受,大丈夫能屈能伸,一咬牙忍了。
鮫人族的宴席上,夭梨負責敲樂,蚌殼雖不是他的,但卻是凝脂所能找來的最美麗的。
時辰漸漸臨近了,好戲將要開場,四方之主陸續地到來,入了座,這一下夭梨便看到許多熟悉麵孔,柳長言、離邶昱等等的人,麵具下有一絲慶幸,還好這般打扮不會被認出來,不然……被打殺是其次的,被笑死是主要的。
就在夭梨胡思亂想的時候,殿外傳來接待的兵士的喊話,隻聽一聲“日月之主到”,一人麵戴銀白色麵具,緩步走進來,從那雙熟悉的眼睛可以想見他是誰,然而為什麼?妖世什麼時候多出了個日月之主?這般的名稱,不該是星主的嗎?
許多的疑惑縈繞在夭梨的心頭,夭梨心不在焉地敲擊著蚌殼,一片心思都繞在了這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