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童子回身對他一笑,道:“外間是用來招待天界過來拜訪的仙者的,先生是貴客,自然同那些人不同。”
言磬寒點點頭表示理解,隨後跟著兩個童子上了階梯,約莫走了十來步,一被白雲簇擁著的簡陋小院出現在言磬寒的麵前,童子停了下來,退到兩旁,為他請路,言磬寒麵不改色的走進去。
在他踏入一瞬間,身後的一切都消失了,這裏就單純是那個地方。
主人家穿著白衣,頂著他徒兒的容貌,雖然他那一瞬間有忍不住的衝動想要上前去細細看自家徒兒,但是已經有過一次教訓的他顯然不會這麼傻,於是緩步上前,走到那石台前,作了一揖,道:“不知前輩引我前來何事?”
“我來替我家的小娃娃教訓你。”帶著溫潤的笑意說這樣的話,看起來好像是開玩笑,然而真實的是一杯茶水潑出去,凝結起萬丈寒冰,直直地將言磬寒包裹,離他肌膚僅有一分毫,他笑看寒冷侵襲著言磬寒,道:“滋味如何?”
這冰寒不知是什麼,依言磬寒如今的修為,竟都將這冰寒感入骨中,抿了抿唇,看著他,道:“前輩還可加力。”
“哼,如你所願。”他打了個響指,眼中流露出的笑意帶著冷和惡,那是一種殘忍的美麗,表現在他的臉上,道:“創世所用的寒水的滋味,嚐得可好?”
很冷,言磬寒全身上下隻有這樣一個感覺,思緒都開始變得單一,靈魂都快要被冰凍,然而他還要聚著精神,咬牙回答道:“在下甘願受罰。”
“算了。”這樣的人便是罰了也無甚趣味,他拂袖收了寒冰,看著言磬寒的眸子似是在笑,卻很冷,半晌才忽然道:“我現在在這裏,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言磬寒先是一愣,爾後俯身,道:“請前輩告知阿梨的去向。”
“你想知道阿梨的去向?”他眯了眼睛,帶著夭梨的麵容做這樣的表情總有一種威嚴感,笑的弧度不變,卻讓人看出他泛出的冷意,看著言磬寒,道:“我兒花一般的娃娃,卻被你糟蹋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他在地界受苦受難,怕是就要因為神魂與身體分了而消散了最後的神魄,如今你問我,他的去向,你……尋死是嗎?”
最後五個字的話音最重,然而言磬寒的關注點不在這上麵,言磬寒緊緊地盯著他,問道:“你說阿梨要消散了神魄,為何,他在地界,又在地界的哪裏?”
一連串問題向他問來,他一拂袖,將言磬寒狠狠打出去,看著那落地的聲響,眯著眼睛道:“你太無禮了。”
“是,晚輩知錯。”言磬寒從地上爬起來,忘記了拭去嘴角的血跡,看著他,道:“還請前輩解答,阿梨他在何處,發生何事,無論前輩要何報酬,晚輩都願意付出,還請前輩解答。”
“這態度還差不多。”一下子換了一副語氣,手放到石台上支著自己的腦袋,輕佻不滿地看著言磬寒,撇了撇嘴,道:“一直都不知道阿梨看上你這小子哪點了,還以為是你在他小時候誘騙的,從這一點上來看,你合格了。”
言磬寒猛地抬頭,道:“多謝前輩,前輩現在是否可以說阿梨的下落了?”
“算了,我本也就是為了此事而來的。”他正經了一下麵容,道:“幾日前阿梨去了地界,可他方入我就覺得不對,我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也隻能憑著血脈感知到他的心神與身體分開,想來是某位大能帶走了阿梨的心神。”
說著,他看了一眼言磬寒,見他麵上略帶疑惑,怎麼辦,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算了,不是自家兒子,也算是個女婿。
“你可別笑看了這心神與身體分離,若是在其他的地方,確然是沒什麼關係的,但這是在地界。”他嚴肅了麵容,道:“在地界,一旦身體與心神分離超過三日,就會被地界上方懸浮著的盤古所吸收,成為供養地界的養料。”
什麼?言磬寒一驚,隻是麵上沉著,問道:“還剩下幾日?”
他豎起一根食指,道:“一日。”
“在哪裏?”言磬寒問。
“槐柳鎮。”他說著,垂眸勾了一縷發絲在手,道:“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
“沒耐性的小子!本君還沒說你要怎麼做呢!”看著空無一人的前麵,他怒吼了一句,然後瞬間恢複自己仙氣一百的表情,道:“算了,反正……估計隻要見到你,阿梨就能自己回到身體裏了,希望你快些趕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