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帶著少年宿在了黃粱客棧,因這客棧的黃粱飯十分有名,是以抱著少年在一樓處享用,不過到底客棧裏人多混雜,一些不長眼的自然就來了。
“哎,你們兩人生得俊俏,不如來陪大爺我喝一杯?”一個喝得滿臉通紅的大漢到了兩人的麵前,看起來醉的連走路都搖搖晃晃,可這說話卻不含糊,看到對麵兩人沒有什麼反應,就嘿嘿一笑,拿著酒杯湊上去,嘴裏說著:“要不大爺來給你們倆喂酒,這也是可以的。”
仙人在喂少年吃飯,但看到那隻伸過來的手,以及不停在耳邊叨叨的聲音,少年皺了皺眉頭,癟了下嘴,就是這一下,仙人抬眼,輕輕地“哼”了一聲,於是周遭波動起,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大漢周圍泛起波瀾。
“呃啊。”大漢覺得自己的喉嚨被扼製住了,卻又好似沒有,可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覺得舒服,好像都被什麼力量給擠壓著,眼裏帶了驚慌與恐懼,知道這是惹了不能惹的人,趕忙跪下,求饒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妄想打兩位的主意,還請看在小的家有老小的份上,繞了色迷心竅的小的一命吧。”
這個哭喊有點大聲,少年都不能專心吃自己的飯,抬了頭看他,眨了眨眼睛,嘴裏卻是惡魔的話語,道:“聒噪。”
聽到少年的話,仙人安撫地拍拍少年的腦袋,看著大漢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爾後道:“滾。”
好看的人說“滾”字都說的這麼好看,大漢一時失神,卻又極快地回過神來,然後趕緊逃離客棧,離了客棧好遠才如釋重負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好看是好看,就是凶了點,這樣的人……惹不起。
想著,又要優哉遊哉地逛街市去,但是……
“啊!”
客棧裏,少年抬頭仰看著仙人,眼中滿是不解,問道:“師父為何放了他,他對師父不敬,還有如此輕佻之輩說出的言語怎能相信,觀他麵相定是孤苦伶仃隻有自己一人,殺了不是幹淨?”
仙人在懷中把少年微微側了過來,讓少年不用那麼費力地仰頭看他,然後才道:“師父已經教訓過他了,再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在人前做事若是做得太絕,便會與眾人反。”
“哎?”小七驚訝了一聲,不由問道:“那在人前以後都要這麼和善的放過他們嗎?”
仙人搖了搖頭,道:“該要殺人立威的時候也要殺人立威,隻是要挑一個好時機,方才這樣的情況此人該殺,不過小七你現在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紀,師父不想讓他的血汙了你的眼。”
聞言,少年嘿嘿一笑,麵上有些得意,道:“說到底師父不過是為了小七,不過師父先前所說的時機,小七有些不明白,但是……師父會一直在小七身邊的對吧?”
仙人斂去眉眼間複雜神色,點頭,心中還是甚為歡喜的,對少年說出這句話。
“嗯,隻要小七不厭煩,師父會一直待在小七身邊的。”
本來在房裏吃飯,聽到動靜出來看的小白看了一眼兩人,深思片刻,回頭看到同樣神情的老黑,開口道:“大哥,你覺不覺得這個人……很熟悉?”
“有點。”小白是那種完全不會意識到顧及周圍的人,老黑對於這一點也是無奈,拉著小白進了屋子,布下一層結界之後,方才道:“你什麼時候也注意點,不過那位前輩給人的感覺確實非常熟悉。”
小白讚同地點點頭,又道:“方才在街上碰到的時候還沒察覺,這一直看著,就不知道為什麼很熟悉,但是……到底是哪裏熟悉呢?”
“現在也沒有時間去想這些。”老黑一錘定音,將這個問題先拋下,看著小白,道:“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行柳,讓他幫我們將君上的心神招回來,現在這是最後一日的時間了。”
“是。”小白點頭,問道:“大哥,你吃飽了沒?”
“別廢話。”拉著小白坐到床邊的地上,老黑再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夭梨,心神離體已久,夭梨的麵色都開始蒼白,眼下青黑愈來顯,盤著腿,閉目施法,道:“地法,盤古及,封印現!”
“師父,你怎麼了?”小七看著忽然蹙眉捂著心口的仙人,不再任性,從他的懷裏跳出,站到一邊扶著他,擔憂的望著他,有些著急,道:“有沒有藥?小七給你找大夫去!”
說罷,正要離開,卻被仙人拉住,看到少年這麼關心他,仙人自心底覺得很開心,這時心口的痛苦也不知為何消失了,將人拉回懷裏,拍拍他的腦袋,道:“無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