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如此不知死活,你這樣一下子衝進來,太初寒流也反應不及啊。”又聽到他歎息了一聲,道:“罷了罷了,反正本大爺閑著也是閑著,臭小子記住了,本大爺就先護你一護,等你出了太初寒流,第一時間絕對絕對把本大爺放出來聽到了沒有?”
阿楠笑了一聲,別扭的人呢,不過,我還會有出去的一天嗎?
接下來,便是一點一點鑽入身體深入,靈魂深處的冰寒,將他整個人冰凍,在最後的那一刻,阿楠實在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唔”。
“阿楠,怎麼了?”
“小施主,你怎麼了?”
好熟悉的聲音啊,阿楠睜開了眼,迷蒙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這是哪裏,邊上的人是誰,想著方才的夢,阿楠的手捂在心口,哈,好久都沒有做這樣的夢了,止寒,你醒過來了嗎?
“小施主,你怎麼一副怔怔的樣子,身子還這般冰冷,是不是生病了?”
邊上的人又說話,阿楠瞥眼看去,對方難得是一臉擔憂的表情,但是方從那般的夢境裏醒來,好半天阿楠才讓自己露出一抹笑,道:“我沒事,隻是做了一個有點長的夢,隻是惡夢而已。”
牧沐有點想說如果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往日裏阿楠的笑都是陽光燦爛的,既然你蒼白著一張臉,勉強露出的笑容,雖因他的容貌不至於比哭還難看,但到底令人心生擔憂。
“阿楠不怕,兄長在這裏。”君淵卻毫不猶豫地相信了這個謊言,撫著阿楠的背這樣安慰道:“兄長在這裏護著你,沒有誰敢傷害你,也沒有人敢嚇唬你,嚇唬你的人都下十八層地獄,兄長說到做到。”
牧沐在邊上聽得一陣想要抽嘴角,作為地府閻君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真的可好?
不過君淵的安慰還是有效果的,過了一會兒阿楠體溫漸漸回來了,麵色也不想剛醒的時候那般蒼白,於是又可以肆無忌憚地露出陽光燦爛的笑容,湊到君淵的懷裏,也不似撒嬌那般蹭,隻是抱著君淵,道:“謝謝兄長,阿楠好了,來日……若是兄長有需要,阿楠便答應兄長一個要求吧。”
“你不必……”君淵正要說,卻被阿楠打斷了去。
靠在君淵懷裏,阿楠小聲的說道:“噓,兄長不要拒絕,我知道兄長需要的,兄長一定會需要的。”
君淵一怔,卻又默然。
氣氛忽然有些尷尬起來,牧沐左右了一會兒,便對著阿楠笑道:“喲,待你大哥這麼好,那麼小僧呢?小僧方才對小施主也是十分擔憂的,不知道小施主有什麼回報啊?”
“臭和尚,不是說助人不求回報嗎?”阿楠轉過來,整個人躺靠在君淵的胸膛上,優哉遊哉地說道:“聽聞佛者出塵入世,慈悲為懷,普度天下,既然如此心懷天下的佛者應該不會因為他付出的一點小關心而向別人索取報仇吧。”
又變回了那個愛跟他嘴上爭鋒的小施主,能開玩笑能諷刺人就說明沒問題,牧沐心裏那口氣鬆了一般,眼神卻有些哀怨,道:“小施主你怎可厚此薄彼,小僧……小僧也是十分傷心的啊。”
“……”阿楠看到怨婦一樣的牧沐,難得的默了一下,然後道:“再跟我說上幾句,你的形象估計也就敗光了,佛宗的佛聖難道都不管管的?說來佛宗原來是你這麼一個地方,清規戒律裏有沒有說不要調戲良家小孩子?原來你是這樣的佛子我知道了,看來佛宗上梁不正下梁必歪,唉,真的是啊……”
這一連串都侮辱到佛宗的頭上了,高台上一眾人想著佛子現在該動真格的了吧,卻沒想到牧沐居然又湊了上去。
這回牧沐表情嚴肅認真,道:“其實佛門的清規戒律我都認真仔細地遵守了幾十年,不過梵刹世尊告訴我我終究不是佛門弟子,所以……這些可以不談。”
“這個說得真的……”阿楠從怔著的表情一換,勾了個可愛的笑,彎彎的狐狸眼看著牧沐,道:“太假了。”
牧沐故作可惜地低頭,道:“沒騙到你啊。”
有點失望的感覺,阿楠卻深受摸了摸那顆低在麵前的頭,嘴角的笑多了一點真心實意,道:“不過,多謝你了臭和尚。”
低著頭的牧沐嘴角微微勾起,很淡卻很好看,然而隻有一個人看到這笑容,那個人一下子傾絕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