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是不差的。”紅衣男子這般說了一句,又低頭溫柔地看著司徒淵楠,道:“娘親曾在仙界開了幾家客棧,你若是缺了靈石,可以去仙客來報自己的名字,他們自會將靈石給你。”
司徒淵楠點頭。
這種母慈子孝的情景一直維持到了翌日清晨,司徒淵楠帶上娘親為他收拾的行囊,跟著那位仙人,踏上了修仙問道的路。
又是一年招生季,司徒淵楠站在仙人的劍上,鑽出仙人臂彎看到下麵上山的一條頗為雄壯的長龍,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有點……雀躍?
“如何?”背後的人忽然出聲,道:“可是想下去看看。”
司徒淵楠搖搖頭,眼神無波動,道:“淵楠是走後門進來的,既然有後門可走,為何要下去拚搏?”
這個答案聽得身後的人一愣,眼神微微地複雜了起來,這是卻又聽懷中人開口。
“況且這條路並不好走。”司徒淵楠看到有些人被背後之人偷偷拉了一把,有些人能力不足被迷陣困住,想來人生來便是不公平的,命定有數,司徒淵楠默默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此生從未歎過的氣,問道:“上仙是想要淵楠去一闖嗎?”
說著,司徒淵楠回過頭看著那外表好似清冷如雪的仙人,道:“若是仙長認為有這個必要,淵楠去一闖也無妨便是了。”
世上沒有人不喜歡走捷徑,司徒淵楠也是一樣,就算七情缺失,他也是個脫不去懶的人,是以能略則略,不能略他也不怕就是了。
不過這位仙長倒是意外地有人味呢。司徒淵楠又想起了最之前娘親對自己介紹的人物,這位便是那傳說中最年輕的一位仙君,昭淩仙君,這個名稱也許沒有多少人知道,不過若是說到白於的洵樺上仙,這個是人皆知曉的人物了。
白衣翩然,漠如霜雪。
想到這個,司徒淵楠又抬頭看了這位傳說中的人物幾眼,隨後微微斂眉,雖然不像,不過氣息強大,罷了,隻要能讓爹娘安心,跟著這人修習仙法也無妨。
就在這一來一去的思緒翻覆之間,兩人竟已到了一座峰頭,看著樣子,像是白於的主峰,司徒淵楠眨了眨眼,不知道洵樺帶自己來這裏幹什麼。
洵樺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拂袖之間帶司徒淵楠翩然落地,同時淡聲解釋道:“尚需上玉牌。”
司徒淵楠了然,倒是忘了,大門大派的核心及親傳弟子都是有表明身份的玉牌的,這些也是需要去主峰經諸長老法力加持的。
洵樺帶著司徒淵楠走進了大殿,大殿高階上有五個主座,下麵兩邊齊排排十四位,司徒淵楠不由得看了好幾眼,這個地方給他的感覺陌生又熟悉,而且……他可沒有忽略掉殿內眾人見到他模樣時刻的瞳孔一縮,他與這裏有極深的淵源麼?
“師弟。”離弦看到洵樺帶來的人,沉了臉色,道:“師弟還未收到教訓麼?”
洵樺抬眼看了離弦一眼,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道:“他裏裏外外都是個人,師兄還不滿意麼?”
語氣平淡,這反問卻已是耗盡了耐心,在座所有人都相信,若是他們冒出來一句不滿意,這位洵樺上仙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可沒人攔得住,十五年前他們就已經領教到了。
離弦看著這師弟許久,眉頭還皺著,語氣也不好,卻是道:“既然是個人,也生得與那人有幾分相像,師弟要留著,那便留著吧。”
其他幾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底下的曲長老,不過現下掌門都同意了,容不得他說什麼。
青籬本來手撐著頭假寐,此刻也睜開了眼,看到底下的人,十幾年來第一次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從座上躍下,袖袍中一掏,一柄上好的折扇便出現在了手裏,青籬將手遞過去,笑道:“小阿楠,今日碰麵突兀,師叔也沒準備什麼禮物,這是前些日子請鮫人族打造的天玄扇,就當做師叔的見麵禮,來日師叔給你補一個更好的。”
待司徒淵楠伸手接過去,青籬才用手摸了摸他的頭,然後起身掃視一圈,勾了個冷笑的弧度,平白寒了整個大殿。
離弦皺了皺眉,看到洵樺伸手直接取了殿內所有人的一縷仙氣製了個玉牌,麵色雖然沉著,卻沒有再說什麼了。
司徒淵楠就在這詭異莫名的氣氛中領到了自己的第一件法器以及身份玉牌,所幸七情缺失,麵上神情不會顯露分毫,暗暗將殿內人的反應記下,接下來哪些人要注意小心著,心裏多少有數了。
“走吧。”洵樺沒有再看別人一眼,把玉佩放到司徒淵楠的手裏,然後牽起他的手,轉身離開。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站在大殿門口的青籬方才冷笑一聲,掃視大殿一圈,聲音冰冷,道:“你們應該慶幸師兄還能找回個人來,他是個人,你們也都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次若是再出什麼幺蛾子,我青籬第一個翻臉。”
“尤其是你們!”
視線停留在主座上的三人身上,青籬看到對方眉頭一皺,嗤笑一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