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房門口躊躇不前,她盡量的平複著自己悲傷的心情,一道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手牽起她微顫的冰冷小手“進去吧,你總要麵對的。”
對於夜琉突如其來的舉動,她微微一怔,掙紮的要從他的大手中抽離,不料他卻越握越緊“別忘了我們這次的目的,我們就是為此而來的,這是我們的約定。”他不悅的在她耳邊低斥。
蒲楓聞言不再掙紮,乖乖的任由他牽著,是啊,她總要麵對的,犧牲了自由,為的不就是這個嗎,為的不就是讓母親在死前能看見她的歸宿,她的幸福,即便是假象,她希望母親能了無牽掛的走。
推開病房的門,走到床邊,低喚一聲“媽,我來看你了。”
母親緩緩的睜開雙目“楓楓,你來的正好,媽有話要和你說。”不知為何,母親並沒有前幾天那樣說話斷斷續續的,或許是經過搶救已經好多了吧,至少蒲楓是如此希望的。
“媽,他是我男朋友夜琉。”她隻能心裏暗自慶幸,母親並不怎麼看電視。
母親看了看夜琉,一臉笑意的說著“很好啊,我的楓楓終於找到了好歸宿,媽替你高興,隻是媽很遺憾,沒有辦法看到你們結婚了。”麵前的男孩真是人中之龍,她這個做丈母娘的是越看越喜歡。
或許母親看不出,可她卻感覺的到他暗自使力將她拽入懷中,看似輕柔的摟著她的肩,實則卻有一定的力道“伯母,楓是個好女孩,請把楓嫁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他的口吻非常真誠,好似她完全就是他嗬護的心上人,可無論是他還是蒲楓都明白,這隻不過是約定好的一部分。
母親輕笑道“好,那我就把楓楓交給你了,請好好待她。”如果還有時間,她真的希望看著女兒嫁人,抱著外甥女四處炫耀,享受著做外婆的樂趣,可她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自己的身體隻有她自己最清楚,恐怕大限將至。
最後,他們還是結婚了,就在醫院,在母親的麵前,十九歲的她就成了夜太太,一個已婚的……女孩。
她沒有離開醫院,在病床前,她親眼看著母親睡著了,表情是那麼的安詳,隻是誰也沒有想到母親卻再也沒有醒來,就在醫院中含笑逝去,了無牽掛。
大哭一場,她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丈夫這個名詞隻是一個幌子,一個讓母親安息的幌子。
她叫蒲楓,父不詳,母親是世上唯一的親人,母女相依為命,卻也有著難以言喻的幸福,她慶幸著,至少這個世上,她還有一個親人,兩年前母親病倒了,診斷的結果是血癌晚期,她的骨髓和母親不匹配,她救不了母親,從那時起,她們的生活就陷入了地獄,為了賺錢給母親做化療,她輟學打工,可仍然負擔不起那龐大的醫藥費,瞞著母親賣了唯一的房子來負擔母親住院化療的費用,她已經無家可歸了,已經逼到了絕境卻仍然挽回不了母親的性命。